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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桂英别传·同人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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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桂英别传·同人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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膛剧烈起伏,一只枯瘦的手拍得沉重的乌木桌砰砰作响,“什么叫来历不明?什么是捆绑押送?穆桂英,你醒醒!”

双目圆睁,须发戟张如怒的狮子:“这是边地!兵荒马命不如!你看清楚,庞狗贼和那帮子朝堂蛀虫还在逍遥,西夏的铁蹄随时再踏过来,寨子里死的那么多儿郎,血还没透!”

“义气?贞烈?能当饭吃?能守得住你儿子杨文广的命?能替你挡得住西夏架在寨子老弱孺脖子上的刀?”

穆羽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垂死的虎啸,带着一种被现实磨砺出的赤的残酷:“爹不是要卖求荣。爹是怕,怕撒手走了,留你一个家,孤儿寡母。在这虎狼环伺的绝地,连块容身的瓦片都守不住!宗保的仇更是再没替你报!若是宗保还在、太君还在,还则罢了,杨家煊赫将门,这家业给便给了。如今杨家孤儿寡母,你要为父怎么安心!你是穆桂英,不是杨穆氏!”

他指着垂目肃立、仿佛承受着莫大冤屈的李元昊,声音嘶哑却字字凿凿:“存孝,他是条真汉子!是真有本事在这世立足守护的。爹这双老眼还没全瞎,战场上他能为你挡箭,山寨里他能立工事、安心。他把这些老兄弟的饭碗命脉都摆得清清楚楚,哪里不比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狗官?!咱们寨子里没有外,只等你守孝期满,和存孝诞下一儿半,又有谁能知道呢?”

“什么清白贞节,那活

死守虚名的玩意儿,有比护住这最后一气,替咱报仇雪恨的指望重要?!”穆羽猛一挥手,粗陶酒壶“啪”地砸在墙上,碎成齑

“糊涂!”穆桂英的声音同样激越,如裂帛穿云。在父亲毫不留的“死守虚名”鞭笞下,她心底那道被玉势撕裂过的伤疤再次鲜血淋漓。

然而这痛楚却激起了更惨烈的反弹。

“为了护寨,为了传承,就该将的名节都抛进臭水沟吗?就该把宗保以死相护的忠义廉耻都垫在泥里吗?杨家的血海仇,岂能寄托于蝇营狗苟、苟活求全?”她双目赤红,全身紧绷如拉满的强弓,巨大的羞辱让她不择言,“您今所为,才是重利轻义!才是愧对了宗保在天之灵,才是……才是真正寒了儿的心!”

“住!”

一声霹雳般的喝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

穆羽眼前发黑,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儿:“之仁!蠢,天大的蠢!”他气得几欲呕血,胸撕裂般抽痛,“你……你这是要为了杨家的空牌坊,葬送了穆家最后这点基业,葬送了你儿子,葬送了你自己!”

他踉跄一步,被旁边眼疾手快的李存孝一把搀住。李元昊面上忧心如焚:“老寨主息怒,莫气坏了身子。此事……万万不可迫寨主。”

“不用你假惺惺。”穆桂英的怒火瞬间燎原,如同找到了一个更明确、更刺眼的宣泄出,猛地刺向李元昊。他那适时而恰到好处的宽慰,在此刻的穆桂英眼中,无异于豺狼对着血舔舐獠牙。

“李存孝。”她声音如同淬了剧毒的寒冰,“收起你那套做派,收起你那点算计!想谋夺我穆家家业?悬崖断谷你做的事,我穆桂英心里还记着、刻着!杨家今凋零至此,佘太君、七娘她们生不见死不见尸,要我嫁你?除非这横山山倒转,天河彻底枯!”

她声音森冷而清晰,字字如寒铁铸就的钉,砸在地上,回音嗡嗡。

李元昊搀扶穆羽的手更用力了些,声音暗哑带着痛楚:“寨主……穆将军……存孝……存孝若有半分此心,便叫我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存孝无话可说,只盼寨主息怒,保重身体……”那姿态,竟是完完全全的委屈忠臣。

“够了!”

一声苍老的喝。总揽采买的孙三叔猛地站起。他是穆羽的结义兄弟,最是心直快:“大侄,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存孝兄弟自上山来,赤胆忠心看在眼里。鹰愁峡不是他扛着滚石冲在前面拦那西夏狗?粮仓烂谷不是

他荐的理清的账?悬崖底下不是他冒死把你从阎王手里夺回来的?”

他把桌子拍得山响:“如今是什么光景?外西夏的刀子悬在脑袋上,朝廷那群狗杂种恨不得借刀把咱们这点渣滓都给扫平。你还扯什么杨家牌坊?要牌坊你怎么不给杨老令公、给杨宗保在汴京城竖去?家把你家当通敌叛国的罪,砸了你的门楣,砍了你丈夫的,还要诛你满门孺!”

孙三叔越说越怒,声音激昂带着粗鲁的直白:“老哥哥掏心掏肺为你后路着想,觅来存孝这等样样拿得出手的实在汉子。你倒好,不识好歹还往死里泼脏水?天波府倒了,杨家军散了,现在就剩个没长进的杨文广。你不倚靠自己娘家,你还靠什么在这世道立足?靠你那点寡的脸面牌坊过活吗?莫不是让咱们这些老兄弟都陪着你为了面子在这山里等死?”

“不错。”地趟张也沉着脸站起来,他掌管寨墙防务,知其中艰难,“穆帅。我敬重杨家忠烈,可寨子里眼下的局面您不是不清楚,丁单薄,甲胄残旧,那帮从天波府跟来的,还有几个顶用的?死的死,亡的亡。如今全靠咱们穆柯寨的老底子和存孝兄弟荐来的那几个好手的撑着。鹰愁峡的工事、后山的悬索桥、没有存孝兄弟,早就被冲垮了多少回?”他的目光扫向穆桂英身后——除了春兰和另一个战战兢兢的丫,别无他

随穆桂英从天波府撤至此的杨家寡们,伏击之事后大多失踪。此刻在这温暖却剑拔弩张的厅堂里,堂堂浑天侯穆桂英身边,竟连半个能帮她出声的杨家旧部也无。一种巨大的、无形的孤立感,如同冰冷的铁箍,骤然箍紧了穆桂英的心脏。

“大帅,您是大伙的主心骨。可如今不同往昔……”管事刘伯也慢吞吞站起,声音带着世故圆滑,目光却在穆桂英和李元昊之间快速逡巡,“老当家也是出于公心。为的是整个寨子的生计安危。他老家阅历百年,难道还比不上咱们?那李存孝兄弟的能耐德行,确实……寨内外有目共睹。老当家欲结此良缘,也是为了固我穆柯寨根基,替未来计啊。”

“是啊是啊。”

“大帅三思啊。”

“李领着实是个能扛事的。”

“这时候再讲那些空名节……是要误事的呀……”

除了惯常熟悉的福伯一直沉默着,众管事都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劝了起来。他们的话里话外,无不是支持穆羽结亲以固根基的务实考量。这些在穆柯寨扎根多年的老,他们的根只在此处,他们认的是穆羽这位老寨主,是这

寨子的存续。至于杨家的荣辱,将门的风骨,早已在数月前那份冰冷绝的宋廷诏书下达,在血染鹰愁峡后,在他们心中模糊不清甚至心生怨怼了。谁护住这山寨,护住他们和家小的命粮仓,谁就是他们此刻认的道理。

这些声音嗡嗡地响着,像无数根带钩的细针,扎进穆桂英的耳膜,直刺脑。她孤身立于温暖如春却杀机暗伏的厅堂中央。炭火焰气混着浓烈酒气蒸腾,将她周身裹得燥热无比,额角脖颈渗出细密的汗珠,粘着几缕散落的青丝。犀带勒之下胸腹起伏剧烈挤压,汗水浸透里衣紧贴那劲健腰背的起伏廓,汗湿的薄绫罗紧贴着挺拔峰峦之巅,隐隐透出那饱满浑圆的、因绪激而微微发颤的曲线弧度,然而身体之内,却是一片彻骨的冰寒。

她环顾四周。

父亲眼中是痛心、不理解与不容置疑的悲愤。

李存孝垂首,宽厚坚实的肩膀似乎承载着巨大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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