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五百,剩三百,吃馒泡水,咸菜霉斑。铁饭碗?分明是铁绞架,勒得脖子青筋
,喘不过气。
一周后,我适应了点,焊得快了,手指茧子厚如皮革,裂结痂,痂下是脓血。主管老刘开始注意我,秃
凑近,呼吸臭如腐尸:“丫
,东北的?水灵,晚上来我办公室,教你技巧,加班费翻倍。”
他的手搭我肩,指滑腻,往胸前探,我心一沉,闪开:“叔,我
活就行。”
他笑,牙黄如老鼠:“倔?厂里规矩,不听话,辞退!”
那天夜班,我故意焊慢,件数少五百,老刘罚五十,工资剩四百。我哭了,在厕所蹲着,拉出带血的屎,腹痛如刀绞——厂饭有虫卵,吃坏了肠子。
姐妹们安慰,小花递我根烟:“抽一,忘掉。厂如地狱,熬过去,就麻木了。”
麻木?或许吧。可夜里,望着铁皮屋顶,雨水滴答如血滴,我想起火车上的大叔,手如蛆钻裤裆的触感,这里,更多蛆在等着。
东莞的霓虹,从厂墙外渗进,红如血灯,照着我的影子,长长扭曲,如鬼魅。铁门关上时,咣当一声,如棺盖合上。我不知,这碗饭,已是毒饵,吞下,就再吐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