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着一种远比身体失守更可怕的危机——她神世界最重要的壁垒,已然被他撬开了缝隙。那是对她整个存在根基的威胁。这个认知带来的恐惧,远比失节的羞愧更让她遍体生寒。
为今之计,只有以最坚韧的意志作囚笼,将这刚刚嘶吼着突
重围的“雌兽”,连同那足以焚毁理智的
欲之火,重新死死封锁!用更加沉重的责任去镇压那蠢动的本能,用更加严苛的规矩去掩盖那道裂痕!教导文广成才,为夫雪冤,匡扶
将倾的杨门——这便是她倾注最后一切心力必须完成的功业!是她救赎的唯一路径!当母的光辉、忠烈的责任被推到极致,或许就能遮蔽住那
体的软弱与卑污?
至于那个埋于衣物之下的冰冷玉势……只要永不再见光……
穆桂英猛地转身,不再看那暗沉的衣箱一眼,目光穿透微明的窗纸投向灰白的天际,脸上恢复了平的端肃与一丝难以察觉的空
坚韧。她要出去,立刻去巡视寨墙,去处理积压的文书,去履行一个“浑天侯”和母亲该有的职责,如同用冰冷的岩石一寸寸填充坍塌的城池。只是她步伐间那份几乎察觉不到的滞涩,和双腿内侧被搓红肌肤摩擦新衣料时传来的细微刺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刚刚过去的夜晚发生了何等翻天覆地之事。
她推开房门,一带着初春山间特有
木清气、却又夹杂着清晨寒意的风猛地灌了进来,吹拂在她犹带湿痕的脸上。阳光努力穿透浓厚的薄云,在远处的山峦之巅投下稀疏的光斑。穆柯寨,似乎正要从沉睡中苏醒。
岂料寨外烽烟骤起,西夏铁蹄边疆如刀切朽木,周遭村镇哀鸿遍野。延州镇戍诸军畏战如虎,
缩城中,偶有出援者亦遭西夏伏兵合围,血染荒野。值此危急存亡之秋,一道晨光刺
霾,穆柯寨聚将擂鼓,声震群峰,报国护民的大纛,迎着凛冽晨风猎猎展开。
穆柯寨正堂内,牛油巨烛煌煌如昼,映照着悬于正壁的水陆舆图。穆桂英一身玄青软甲裹住她蜂腰猿臂的利落身形,犀牛腰带紧束腰际,更显那柳腰折铁、曲线惊心。纵一夜心殇未愈,她眉宇间的憔悴反被一沉金断玉的英气涤
。此刻她指尖如剑,点在舆图蜿蜒如蛇的狼牙径上,嗓音清越似裂帛:
“斥候探明,一百十
的西夏游骑,盘踞此涧西的饮马坳,屠了胡家村。此番出兵务求犁庭扫
,以彰我穆柯寨护土安民之志。然夏兵狡诈凶悍,善设伏围杀,前有延州轻骑陷殁为鉴。”
“末将李存孝请缨。”一声洪钟般低吼震得烛火摇曳。李元昊那不足七尺的矮壮身躯排众而出,窝豹眼
光灼灼。他抱拳躬身,语带金石:“属下曾在延州勾当公事,此间一
一木烂熟于胸。西夏惯以
骑诱敌,步跋伏兵截断后路。饮马坳周边沟壑纵横,岔道密布,堪为奇袭天险。末将愿为大军策应,引寨主直捣其虚。纵马革裹尸,不负寨主救命大恩。”
穆羽捻须颔首,目露激赏:“存孝骁勇知机,为大军向导,当可无忧。桂英,你意下如何?”
穆桂英目光如利刃,审视李元昊那
张仿佛刻满风霜、诚恳无伪的脸。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沉沦揉摁,与悬崖旁那饱含
意的一按一攥
织闪现。她心
微凛如针刺冰棱,面上却不显分毫疑云。“便依李
领之言,为我大军引路。此战关系寨子存续、百姓生死,全军听令。”她话音未落,已锵然拔出腰间佩刀,雪刃
空之声令堂上群豪悚然一肃。
“传令。点兵两百,备马持弓。卯时二刻,寨门点卯,逾时不候,军法从事!”
残月西坠,启明星孤悬。寨门外土场上,二百骑静默如林,惟有马儿不耐鼻,踏动铁蹄,激起尘埃如雾。穆桂英一身亮银鱼鳞细甲裹住她山峦起伏的身段,纤腰紧束的犀牛玉带下,玄青罗裙随风鼓
,不时勾勒出她浑圆饱满、蓄势待发的
线
廓。一袭猩红里绸飞鸾氅披于肩后,在凛冽北风中翻卷如血
。
她跨坐于一匹通体如墨、四蹄踏雪的西域骏马,目光锐如鹰隼扫过肃立子弟兵。光挣扎着刺透铅云,将一丝微薄的金辉泼洒在她紧抿的唇线上,那点冷硬愈发衬得她眉宇间蕴藏的
将之风压过万钧。
“起兵。”娇叱裂空,蹄声雷震,二百骑如一条铁流涌出寨门,直扑饮马坳。
群山叠嶂,寒雾弥漫。狼牙径如名所寓,沟壑纵横,嶙峋怪石狰狞如兽齿。穆桂英一马当先,猩红的斗篷在枯枝断崖间闪动如血痕。李元昊策骑紧跟其后,那矮壮身躯稳坐鞍桥,粗粝指掌紧握缰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断在岔路低语警示:
“寨主。前方三岔左道近
,却有悬岩可藏伏兵。右道绕远二里,然两侧缓坡,不易匿踪。”
穆桂英毫不迟疑,素手猛勒缰绳,墨龙驹嘶鸣立,她纤腰一拧,身躯如流云般侧倾避过扑面枯枝,喝令铿锵:
“走右道。斥候两队前出三里,登两侧坡顶瞭望。弓手居中,箭搭弦。刀牌手随我护翼。”
命令如飞梭传递。骑兵队形倏忽变幻,斥候飞驰登坡。李元昊心中微震,眼中钦佩之色愈浓。此临机应变如神,心思缜密,果真是沙场宿将。
忽听右前方山坳隐隐声马嘶。穆桂英眼神一凝,长臂平举,“止步。整队亮刃。”二百骑勒马顿步,金铁
鸣震彻山谷。穆桂英抬臂取下一张三尺寒铁重弓,素手搭箭开弦如满月。劲弓在她掌中被拉得吱嘎作响,绷紧她胸前傲然耸峙的双峰甲衣,肩臂处
健浑圆的肌
隔着细甲微微抖动,蕴蓄着开山裂石般的力量。
“唿唿唿……”几声沉闷弦响空。三道乌光一闪即逝。三里外,三个攀附险崖探
窥视的
西夏侦骑身形猛地一僵,颅如遭重锤,仰面栽落千仞绝壁,惨呼被山风撕碎。
净利落,一箭穿颅。
“好俊的穿帘箭。”李元昊眼中出真切的惊叹。这等膂力准
,百步穿杨亦不过如此。难怪大夏
兵亦惧其雌威。
未及赞叹,坡顶斥候疾冲回旋,面色惨白嘶喊:“寨主!饮马坳夏兵聚众……足有两百。步跋兵伏于谷
两翼。似有包抄之势。”
“好狗胆!”穆桂英眉峰如刀,唇角勾起一抹冷绝嘲讽。
“结偃月连环阵!前队举盾,弓手上弦,护住粮驮辎重缓缓前行!存孝随我突前,探他虚实。”
铁骑复进。转过一道狭窄陡峭的石梁,豁然见一片开阔石坳——正是饮马坳。数十顶黑毡穹帐狼藉散布,血腥臭气随风卷来几欲令
作呕。帐畔枯树吊着男
老幼十几具焦枯尸骸,乌鸦啄食其上,更添凄厉。
百余西夏骑手散漫围聚一处,驱赶牛羊狂笑不休,浑然未觉杀气已至。两翼坡地林木幽,隐隐金铁寒光闪动。
穆桂英凤目血红。怒火炽烧。她猛地抽出马鞍下悬挂的丈八烂银点钢枪,振臂高呼:“杀贼!”
墨龙驹奋蹄如电。
“杀!”李元昊紧随其后,手擎一柄沉重的厚背开山刀。二百骑齐声虎吼,阵势如决堤洪流,扑向坳中夏兵。
坳中西夏骑兵猝不及防,顷刻间仰马翻。?╒地★址╗最新(发布www.ltxsdz.xyz穆桂英
马合一,枪缨抖出一团摄魂夺魄梨花。矫健身形在马鞍上起伏腾挪如羚度春涧,那被犀带紧缚的狼腰扭转如灵蛇,催动枪势如狂风骤雨。枪锋扫过,血线迸
。“噗嗤”一声,枪尖刺透一名夏兵咽喉,顺势下挑,又将一敌自前胸贯透。那力透重甲的刚猛中蕴含的
微灵动,令
目眩神驰。
李元昊亦不甘示弱。他虽身形矮横,却如盘石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