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几乎没有发生，他只感到另一种更强大的、冰冷的、病态的渴望席
卷而来。
胖子似乎看穿了他的挣扎，慢悠悠地补充道：「琛哥，别觉得膈应。
这玩意儿就跟艺术片一样，咱们这是……记录生活，对吧？而且，有了视频，
你不是能反复『治疗』吗？啥时候不舒服了，拿出来一看，嘿，比啥药都管用！
兄弟我这是为你着想啊！」
反复治疗……比啥药都管用……
陈琛喉咙
得发痛，每一个字都像是挤出来的：「你这设备……靠谱吗？」
这几乎已经是同意了。
胖子大喜过望，一拍胸脯：「绝对靠谱！琛哥你放心！都是顶级货色！隐藏
得也好，保证发现不了！」
他眼珠一转，注意到陈琛审视设备的目光里，明显带着几分困惑与探究，便
嘿嘿一笑，主动解释道：「琛哥是不是好奇，我咋会捣鼓这些玩意儿？」
陈琛看着那一柜子专业偷拍设备，再联想到胖子平
的营生，一个整天窝在
家里搞低俗直播的猥琐男，怎么会拥有并如此
通这些明显超出他消费层次和需
求的东西？
「确实如此。」陈琛点
。
胖子闻言，脸上那猥琐的笑容忽然收敛了一些，小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
近乎惆怅的光。
他叹了
气，一
坐回床上，语气竟然带上了一点与他形象不符的感慨。
「唉，琛哥，不瞒你说。兄弟我……其实有个梦想。」
他摸了摸旁边一个昂贵的镜，眼神有些飘忽，「我打小就想当个大导演，
拍点……拍点真正牛
的、让
看了就忘不了的「艺术片」！可不是现在网上那
些粗制滥造的玩意儿！」
他越说越有点激动，胖手挥舞着：「灯光、构图、运镜、演员的
绪……那
都得是专业的！要有美感，要有冲击力！可惜啊……咱没那钱，也没那命，只能
搞搞直播糊。但这些家伙，」
他指了指柜子，「我可没落下！攒了好久钱买的！就想着……说不定哪天，
机会就来了呢？」
他忽然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一种极其荒谬又带着点自我陶醉的郑重表：
「琛哥，不怕你笑话，我连艺名都想好了！以后我要是真导出了什么出名作品，
我就用这个艺名——叫『奥朗』！怎么样？听着是不是就挺有国际大导那范儿的？」
奥朗？
陈琛看着眼前这个沉浸在「导演梦」里的油腻胖子，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
应。
一种极其荒诞的感觉笼罩了他。>Ltxsｄz.€ǒm.com
这个躲在
暗房间里，靠着窥探他隐私和意
来满足自己变态欲望的租客，
竟然怀揣着一个如此「宏大」的梦想？而自己夫妻的隐私，竟可以成为这个胖子
的所谓素材？
他沉默了几秒钟，终于哑声开。
「……设备什么时候能装？」
楼下「屿岸」咖啡馆。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将室内烘烤得暖洋洋的。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研磨后的焦香和甜点烘烤的黄油气息，轻柔的爵士乐如
同背景般流淌。
几位熟客散坐在各处，或低声
谈，或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凝神，表面看来，
一切与往常任何一个闲适的午后并无不同。
朱怡坐在吧台后面，身体微微倚着
作台。
她面前放着一杯已经微凉的水，手机屏幕亮着，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玻璃
屏上滑动。
她的表平静，惯常带着一丝应对客时惯有的、淡淡的温和笑意。
但若仔细看，便能发现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她的眼神有些涣散，焦距时而
落在手机屏幕上，时而又飘向窗外被阳光照得发亮的石板路，带着一丝难以察觉
的疲惫和紧绷感。
此时，她的微信，乃至沉寂许久的大学qq群，到处都缀着刺目的红色未读消
息数字。
那些数字像不断增殖的病毒，无声地叫嚣着。
点开群，里面的信息早已炸开了锅。
昔同窗的问候和惊叹号堆满了屏幕。
「我靠！真的假的？陈琛他……上新闻那个是真的？」
「朱怡？@朱怡快出来说说啊！班长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牛症候群……这名字也太魔幻了！」
「链接：」
「链接：」
「朱怡你还好吗？需要帮忙吗？」
「琛哥现在怎么样了啊？@朱怡」
「……所以说，是真的需要……那样……才能治病？」
私聊的窗更是不断弹出。
一些是真正关切的朋友，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和难以置信。
但更多的，是那些隐藏着好奇、窥探，甚至不怀好意的试探……甚至不顾同
学谊。
「小怡，看到新闻了，吓死了，你没事吧？」——这是一个大学时关系还不
错的姐妹。
「朱大系花，唉
，真是没想到陈琛会遇上这种事……所以现在是要定期「治
疗」吗？」——这是一个当年曾追求过她的男同学，现如今的语气里，意味复杂
难辨。
「怡宝，有啥需要跟哥们儿说！那种『治疗』……需不需要俺帮忙啊？随叫
随到哦，嘿嘿……」——这是几乎没什么集、此刻却突然冒出来的，言语轻
佻。
朱怡的手指停顿着。
那些真正的关心，她勉强打起神，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回复：「谢谢关心，
我还好，陈琛也在恢复中。」
对于那些明显带着猎奇和猥琐意味的打探，她的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最
终只是默默划掉通知，选择无视。
这时，一条新的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发送者的像是一朵简洁的水墨风格水仙花，昵称也叫「水仙花」。
朱怡微微蹙眉，点开。
水仙花：「朱怡
士，您好。冒昧打扰。我看到了关于您先生况的传闻。」
看到这开场白，朱怡的心下意识一沉，又是来打探的吗？她几乎要立刻关闭
对话框。
但对方接下来的话，让她指尖的动作停住了。
水仙花：「请别误会，我并非出于猎奇或打探隐私的目的。我想和您谈谈，
是关于『牛症候群』本身。我或许能提供一些不同的视角，或者……至少是
一个可以认真倾听和理解的对象。如果您感到困扰和压力，或许我们可以聊聊？」
这语气冷静、清晰，甚至带着一种异样的郑重感，与之前那些轻浮或同的
讯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