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休息吧,」她没有回,声音轻而坚定,「我想一个
待会儿」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转过身,走向门,在手触到门把时停顿了一下:
「妈妈,对不起。」
她终于转过来,给了我一个真实的微笑:「你没有什么需要道歉的。是妈
妈不好。」
轻轻带上门,我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吸了一
气。晨光透过走廊尽
的
窗户洒进来,明亮而清澈。我和妈妈之间本已经被击碎的界限终于被重新确立
夜
医院的中央空调发出低沉的嗡鸣,病房里的空气却粘稠而滞重。我被一阵压
抑的、断断续续的呻吟从混的浅眠中拽出。那声音不全是痛苦,夹杂着一种熟
悉的、却在此刻显得极为陌生的渴求与急促。
我花了足足两三秒才让意识完全回笼,视线适应了昏暗的光线,然后,我聚
焦之下看到了妈妈颤抖的身影:她平躺着,一长发铺开在枕
上,双眼紧闭,
庞大的孕肚使得这个姿势看起来有些笨拙而艰难。被子已经被她踢蹬到了腰部以
下。她的睡衣——一件为了舒适而宽大无比的棉质裙——卷到了胸之上,露出
那因怀孕而变得极其丰满、布满了淡蓝色血管纹路的房。她的一只手无意识地
揉捏着一边的胸脯,另一只手则急切地探在双腿之间。
她的动作焦躁粗,身体随着手的动作而微微弓起和颤抖,那呻吟声就是从
她咬紧的牙关中泄漏出来的,时而像是痛楚的抽气,时而又变成一种绵长而压抑
的呜咽,混合着床垫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监测胎儿和宫缩的仪器就在床边,屏幕上代表宫缩强度的曲线正在悄然变化
着,偶尔跳出一个警告的黄色数字。但妈妈全然不顾,还在持续冲刺着。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先是震惊,旋即一灼热的欲火和难以言
喻的心疼猛地窜起。她怎么能如此不顾后果?如此伤害自己,明明我就在身边
「妈!」我猛地站起身,声音因刚醒而沙哑。
她浑身剧烈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所有动作瞬间停止。那只在腿间的手猛
地抽回,下意识地想拉下睡衣,却只是徒劳地抓住了皱褶的床单。她甚至不敢立
刻回看我。
我两步跨到床边,啪地打开了床灯。
柔和却足以照亮一切的光线下,她无所遁形。她的脸颊红,发丝被汗水黏
在额角和脖颈上,眼睛里水光淋漓,满是动未褪的迷离,随即是骤然被撞
的
惊慌、羞愧,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固执,屏幕上宫缩的数值渐渐趋于平缓。
难道妈妈想考虑自慰引发快感导致宫缩可以早产?
「妈,你在什么?!停下!快停下!」我低吼着,声音因惊惧和愤怒而颤
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只刚刚还在试图引发宫缩的手。她的皮肤又湿又热,
在我的掌心里微微痉挛。
「我…我只是…」她语无伦次,试图辩解,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我也不知
道我在什么………」
「就算让孩子早出生那么几天比孩子和你自己的命还重要吗?而且你也可以
和我说啊!」我的声音大得吓了自己一跳,震得空气都在发颤。她被我从未有过
的严厉吓得缩了一下肩膀,眼泪决堤般滚落。
就在这时,我看到她手腕上被我抓住的地方已经泛起红痕,而她另一只手下
意识地护住了高耸的肚子,脸上掠过一丝真正的痛楚——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
里的的。
这一幕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我的大部分怒火,只剩下满心后怕和尖锐的
心疼。她在做傻事,可她不是敌,她是我妈妈,是那个用这副身躯艰难孕育着
我的兄弟姐妹,她只是钻进了牛角尖,被家庭的碎
得走了极端。
我的怒气霎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的无力与怜惜。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
我没有松开她的手,但力道变得轻柔。我绕到床的另一侧,在她身后坐下,
然后,用我能做出的最温柔的动作,从后面轻轻地、却又坚定地抱住了她。
我的胸膛贴着她汗湿的脊背,能感觉到她心脏的狂跳和无法抑制的颤抖。我
的手臂环过她的身体,一只手覆在她紧紧护着肚子的那只手上,另一只手则轻轻
握住妈妈饱胀着丰盈水的巨
,拇指愧疚地摩挲着红红的
。
我的嘴唇贴在她滚烫的耳后,声音变得低哑而温柔,带着一丝未散尽的颤抖:
「有我在妈妈,别这样…妈,别这样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求你…」
被我这样从身后全然包裹住,她先是一僵,随即整个彻底松弛下来,仿佛
一直紧绷到极点的弦终于断裂。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靠进我怀里,发
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绝望的痛哭。
那不是撒娇或委屈的哭泣,而是从胸腔最处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嚎啕。她
转过身,把脸埋进我的胸,眼泪迅速浸湿了我的衬衫。她哭得浑身发抖,语无
伦次地在我怀里哽咽: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想…太想证明自己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这孩子出来的比预产期太晚……我怕你爸爸误会更
…我怕他将来怨我…为什么我这么老了还把他生出来……为什么别都是爸爸和
妈妈在一起…他不是…我好怕…」
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我的心上。我紧紧抱着她,一遍遍抚摸她的发、她
的后背,像安抚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不怕,不怕,」我吻着她的发,声音低沉而坚定,「最好的不是别
看
见您给他什么,而是您给他健康的身体,给他好多好多的。他不会怨你,它只
会您,像我一样
您。我们都
您,妈,别再吓我了,好吗?」
我的安慰让她哭得更加厉害,但那哭声里的绝望渐渐被宣泄和依赖所取代。
她在我怀里尽地哭着,把所有的焦虑、恐惧和偏执都化作泪水流淌出来。
我只是一直抱着她,紧紧抱着,告诉她:别怕,我在这里,我们一起守着我
们的孩子,无论他何时来,是男是,都是我们最珍贵的宝贝。
妈妈在我怀里渐渐停止了剧烈的颤抖,嚎啕的痛哭转为低低的、断续的啜泣,
如同雨过后渐渐止息的雨滴,我一遍遍轻抚她的脊背,感受那因怀孕而变得异
常丰腴的肌肤,骨骼的微微凸起,以及那巨大腹部里,一个孩子不安的胎动。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依偎着,在病房昏黄的光线里,像两艘在风后暂时靠岸
的小船。空气中弥漫着她汗水的微咸以及泪水苦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