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杀来,身高不下两丈,持树为棍,一扫就是一片。
王德叫道:“不要惊慌,都是幻术,只顾砍杀去便是。”
宋军此前都见了姚义刀砍,听了王德之言,奋力挥斧砍去,斧落之处,那些金甲巨汉却只微微一震,反手大棍扫来,砸得筋折骨断。
王德大惊,继续组织进攻,然而剑枪扎,斧劈刀砍,那些巨汉依旧步步向前,直到王德、王禀亲自出手,两个合力,方才硬生生掀倒一个巨汉。
王德踏着巨汉身体飞奔两步,重重一斧,斩落巨汉,遗骸黄光一闪,化为老大一棵松树。
二王不由面面相觑:这些巨汉,莫非都是松树所变?怪不得半天也难杀死。
王德大叫道:“斩首,斩首,若是脑袋没了,他们便活不了!”
士兵们齐声发喊,云涌而上,然而这些巨汉身高两丈,别说斩首,碰到他们脑袋都难,一颗颗小树猛然抡动,反把西兵的脑袋砸碎许多。
死的一多,血腥气蔓延林间,众军渐渐回过来:是啊,他们没了脑袋或许活不了,我们没了脑袋难道便能活?
先前那拼死厮杀的锐气褪去,一个个开始不断后退,王德见了大怒,正要令
督战,忽闻杀声大作,那些黑气飞快淡去,邓元觉、郑魔君两个,引着五千南军
哄哄撞了上来。
王禀叫道:“王德将军,如今局势已危,若无法他这些松
,你我只能暂退。”
王德重新跳上战马,把牙一咬,沉声喝道:“既然如此,你且领兵先走,待我领本部马断后!”
王禀也是宿将,自然晓得如今形,若无大将殿后,敌
趁势掩杀,转眼便要大溃,说不定还要冲
后面主力,那便愈发无法收拾了。
当下吸一气,重重一抱拳:“王德将军多多小心,我去见了大帅,立刻便引兵来接应你!”
说罢领着残败马急急退去,王德带了百余个使大斧的亲兵奋力死战,待王禀去的稍远,身边已只剩下二三十亲兵,把心一横:“尔等都随我杀过去!”
他一马当下,径直绕过松树所化巨汉,奋勇杀南军群里,几十个亲兵鼓勇追随,包道乙见了,身形一晃,大叫不好!
你道他如何要叫不好?原来那些松树巨汉,全无智识,见了王德等从身侧冲过,竟是纷纷回
追杀,他们却分不清南军、西军,大棍横扫竖砸,所过之处,尸山血海,顿时把南军冲的大
。
王德先惊后喜,哈哈大笑,手中大斧上下翻腾,趁机收割南军命。
邓元觉气得大骂,但王德晓得他武艺高明,根本不加理会,他那两条腿,如何追得上奔马?郑彪倒是马上将军,可是见了王德武艺,再借一个胆也不敢上前。
眼见王德和松树巨汉们配合得力,杀得自家兵马血滔滔,邓元觉郁闷无比,不由放声高叫:“包老道,收了通吧!”
包道乙闻言,气得几乎血——他自学成此术以来,
惜寿命,从不曾真个施展,哪里想到这些兵居然有个不分敌我的毛病!
然而此刻无可奈何,也只得念动咒语,解了法术,眼见那些巨汉纷纷倒地,复化为一株株松木,这老道张了张嘴,流下两滴心酸老泪。
可怜包老道不知拼了多少寿元,已至须发皆白,这才发动大术,才杀退了官兵先锋,还不及真个大胜,便被迫收了通,心中滋味,可想而知。
又战片刻,王德亲兵死伤殆尽,只剩他一个奋力厮杀,这时庞万春、杨志、索超引五千马赶来,索超一眼望见南军阵中,一名猛将往复冲突,手中大斧盘旋,竟是如
无
之境,顿时大怒道:“军中战将,汝是何
?”
王德舍身断后,心中已存死志,闻听索超声音,慷慨大笑:“某家宋将王德,反贼鼠辈,要送死的便来!”
索超大喜:“原来你这厮便是王夜叉,某家听说你斧法高明,正欲同你一战!”说罢一拍战马,杀了过去。
郑彪是个会过子的,王德大杀四方,把他明教兵马尽
杀戮,早已心疼的哆嗦,忽见索超主动来战,顿时大喜,连忙指挥兵马让开道路,暗搓搓想道:“有这梁山的狂徒顶锅,何必
费我自己的兵卒?”
索超哪里晓得他的算计,此刻眼里只有王德一,抡起金蘸斧,就是一记“力劈华山”。
王德见他来势汹汹,也不敢小觑,双臂叫力,使一招“拨云见”,大斧横挥,但听当的一声,两
大斧同时崩开。
“好气力!”王德露出一丝讶然:“你这厮定不是无名之辈,可留姓名!”
索超傲然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某家索超便是,送绰号‘急先锋’!”
“急、先、锋!”王德念了一遍,狐疑道:“你莫非是曾在大名府为将,后来降了梁山的那个索超?”
索超喜道:“不错,不料某家名号,西军好汉却也听闻。”
王德把脸一翻,怒容满面:“果真是你!哼,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方是好男子所为!你这厮身为战将,国家有什么对不住你处?不能守护一方倒还罢了,竟还落为寇,凭你这厮,也配用斧?我王德今
身陷重围,宁死之前,倒要为国家再除一贼!”
说罢大喝一声,挥斧砍去。
索超挥斧挡住,高声道:“你这厮不过是权贵的走狗,充什么英雄好汉?如今满朝害民国贼,把这国家根基尽数蛀噬了,你若心中真有家国二字,先去杀了朱勔,再去砍了蔡京,再来跟我吹嘘不迟!”
王德没料到自己秉承大义,居高临下的一番豪言,竟然被对方驳回,想要再说几句,肚里墨水原也有限,愈发怒,大叫道:“反贼,老爷劈碎了你!”
索超哈哈怪笑,一边大战,一边不住说道:“你说某家是反贼,索某却说你是反贼!你的俸禄,都是百姓膏血,可怜百姓们勒紧了裤带子养你,供你吃的肥肥胖胖,你却只会为虎作伥,眼看着朱勔之辈鱼
百姓,你连你衣食父母都不顾,岂不是真正的反贼!”
邓元觉听了此话,只觉一痛快淋漓之气,打小萝卜里往上蹿起,忍不住跳着脚喝彩:“说得好!好个‘急先锋’!却说出了和尚的心里话,朝廷说我们是反贼,却不知他们才是反了天下百姓的大贼、恶贼!”
明教这些兵马,虽不乏江湖中欲趁势而起的武,多数都是
受朱勔盘剥的百姓,此刻一个个涨红了脸、猩红了眼,齐声喝彩:“说得好,说得好,他们才是反贼!”
包道乙缩在一边,见麾下兵马群激
,暗暗心惊,心里忖道:这个索超,一看就不是聪明的
,“急先锋”这等绰号,智力稍高也难搏得,按理来说,王德这番质问,他只有恼羞成怒的份才是,却不料能同对方舌战,怪哉,梁山的
,怎么一个二个都是一副见识不凡的样子?我明教群雄若都有这等见识,只怕声势之壮,还要远胜如今啊……
索超所言虽然浅显,其中蕴含的道理却非同小可,便是朝中名儒身临其境,也要细思方能辩驳,王德毕竟只是个战将,被他骂的哑无言,气得肚肠都要炸裂,索
闭了
,把一腔怒气都灌注在手中大斧之上,不断猛攻。
索超同他战了二十余合,只觉对方力大且长,斧凶且,渐渐有些不敌,摇
苦笑:“你看,你这厮又何必要胡吹大气?径直同我厮杀岂不是好?我这不是……敌你不过了么?”
一边苦斗,一边叫道:“杨制使,这厮的斧,倒比某家高了一筹,你若不来帮手,某家就要在明教兄弟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