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夫就葬在此地,元
说,生同衾,死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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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他的归处。
元行迟回来过几次,探望他年迈的父亲。但他如今在朝廷中也身居要位,事务缠身,每次回乡没留几,就要匆匆离去。
元最后的那段
子,陶眠一直在他身边。
又要过年了,元行迟好不容易得了几天清闲,专门回来陪父亲和陶眠师父过节。
父亲的腿脚不便了,却总是喜欢在室外待着,晒太阳。
陶眠也是个懒散的子,坐在旁边一起晒。
这下就要忙死元行迟一个。屋里屋外,院里院外,来来回回都是他的身影。
昨天是除夕,下了一场雪,薄薄的一层,铺在院子的青砖。被阳光一晃,仿佛洒了层金,亮堂堂的。
元望着那雪,不知怎得,想起来小时候,他跟陶眠赌气,不进屋也不吃饭的那件事。
“那天的雪,好像比现在……要大得多。”
元没
没尾地说了这样一句话,陶眠微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嗯,是啊。桃花山的雪,下起来,总是纷纷扬扬,没个停歇。”
元眯起眼睛,嘴角随之扬起。
他隐约听见了鞭炮的声音,还有两个追逐打闹的孩子,从家门前跑过,穿着红袄子,喜气洋洋。
“真热闹啊。”
元轻声感叹了一句,嘴里低声、缓慢地念着那首应景的诗。
“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
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总把新桃……换……”
元的声音低下去,眼皮在沉沉地坠。
正从门外赶回来的元行迟,一眼望见庭院中神安详的父亲。
他怔在原地。
“……爹?”
间万户,颂椒之声。
元在春满山河之始,溘然离去。更多小说 LTXSDZ.COM
第297章 把它放生了
元故去后,陶眠只带着他生前写过的一本随笔,回到桃花山。
他在书中写的大多是自己的闲逸趣,有关夏晚烟,有关元行迟,还有一篇,专门写了桃花山。
念兹在兹,永世不忘。
不管走出多远,他永远牵挂着那片土地。
元行迟幼年失恃,如今又没了父亲。他消沉了一段时间,那时陶眠陪伴着他,就像当年陪着他的父亲。
好在元行迟内心坚韧强大。故去的不能再还,生者唯有自勉,方能不负故
临行前的殷殷嘱托。
元行迟这般懂事,陶眠想起年少时那个动不动就被气哭的他,反而有一丝怀念了。
他轻拍年轻的肩膀。
“想哭就哭,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元行迟有些哭笑不得。
“陶眠师父,我都二十七了。”
“别说二十七岁,你就是两百七十岁,在我眼里都是小孩。”
“是是。”
元行迟连声应着,马车已经候在门了,他帮陶眠提着行李,送他上车。
陶眠将轿窗的布帘掀开,和元行迟挥手,让他快些回去。青年从门走出,送了很长一段,直到马车越走越远。
在陶眠的视野中,那道清俊的身影在不断地后退,等马车拐过巷尾,便彻底看不见了。
陶眠这才把手中的帘子放下。
其实他可以用仙术,瞬移回到桃花山。但仙不喜欢这样。
在归程中躺在马车里,随着地势而起落。偶尔乏了就下车买点吃食,马蹄糕、桂花糕、豌豆黄……配上一壶淡茶,消磨春光。
在路上晃了将近一个月,陶眠才回到山里。
他砰地推开院门,对着院子里大喊——
“蟑兄,有没有想我啊!”
他记得出门的时候,家里最后一只飞天蟑螂还活着,他把它圈养起来。
结果今天去看笼子,这位蟑螂兄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已经死了。
凉得很彻底,都风了。
陶眠撇撇嘴,把死掉的蟑螂在山里找个地方埋了。
坟前种下三株,给它遮点太阳。
沿着山路下山时,陶眠顺手折了一枝桃花,随意地挥来挥去。
他回到院中,给自己做了顿味道诡异的午饭,随后就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光晴好,鸟雀喳喳叫。
躺在竹榻上晒后背的仙,懒洋洋地给自己翻了个面。
放眼望去是皓洁的晴空,偶尔飘过一两片云。
陶眠把两只手举高,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
“鹅兄走了,狗兄走了,猫兄走了,芦贵妃、乌常在、黄答应都走了,相相杀的金鼻虫和传信鸟前几天寿终正寝,新鸟我还没来得及抓……现在连飞天蟑螂也走了。
一狗二丫三土四堆五花六船都不在,六点五弟子不在,元也不会回来了,嗯……”
十根手指,
流曲起又伸直。
陶眠的手臂陡然摊落下来,成了个大字型。
一片淡雅的桃花花瓣被风轻吹,送到了他的视线之中,再飘落额。
陶眠闭起眼睛吹气,将那片没有重量的花瓣吹落。
现在桃花山,真的只剩桃花和仙了。
“要不要再养点什么呢……”陶眠翻身坐起来,嘟囔一句,“找找我的麻袋去。”
麻袋就放在他的床底下,陶眠拿出来一只,放在院子里,用扫帚打打灰尘。
然后拎着麻袋出门,寻找零元购的机会。
他沿山路向下,正值春,桃花山处处生机盎然。
身穿淡青薄衫的仙就在其中穿行而过,花动一山春色。
要说唯一看起来不相宜的,就是他手中灰扑扑的麻袋。
仙走得慢,一边走一边寻觅,嘴里念念有词。
“可以,鸭也行,大鹅就更好了。
要不养只老虎?我好像没在山里见到过老虎……
捡个也行……不,还是先别让我捡到
。”
他念念叨叨,探探脑。
沙——
陶眠正在咕哝着要不要直接从谁家借两只养着玩玩的时候,旁边的丛突然发出声响。
仙停下脚步,石阶上的青苔把他的靴子都要染绿。
四周静寂,只有山林处的鸟咕咕叫两声。
“……我听错了?”
他停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动静了。
左腿向下一级的台阶迈去。
沙沙——
不对,是真的有东西。
陶眠做好准备,把麻袋敞开,同时悄悄靠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片生长旺盛的杂丛,最高的
能到他膝盖处。
陶眠小心翼翼地拱起背,一手把丛拨开。
一道漆黑的长影子骤然冲出来!
嘶——
“噫——”
陶眠和那黑东西同时发出叫声。后者直奔陶眠那张完美的脸,要对他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