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到来,其中就有她手下的几个监察副使。
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监察司本身就巳时一刻才点卯,奈何崔凝今心
不好,当下抬眼冷冷看了过去。
首当其冲的便是卢仁剑。
在纪律散漫的监察四处,卢仁剑算是糟污中的一清流、淤泥中一支荷花,用通俗点的话来讲,也就他还要点脸。果不其然,那张严肃的脸在崔凝的注视下颇有些不自在。
其他也是讪讪然。
倒不是这些突然之间就有了责任心,只是到底都是二十好几的男
了,被一个小姑娘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不可能不激起丝毫
绪。
崔凝对卢仁剑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她手底下的那几个监察副使就没那么走运了。
“呵呵。”崔凝见这些略一施礼之后纷纷要往各自位置上钻,不禁冷笑,“一帮子老爷们在我一个小娘子手底下
活是不是特别有面子?”
当然没脸!莫说崔凝这一队,就是他们整个四处在监察司简直是笑柄一般存在,只不过能甘心屈居的
也不是多么有抱负心就是了,虽然被嘲笑心里有些不痛快,但也就这样了,在哪儿混不是混?
“今我就说两句实话。”崔凝目光扫视一圈,冷着脸道,“你们觉得在我手下
活丢
,我还嫌弃有的
光吃不做,从今往后,我手下没有混
子的
,你们愿意好好
就留下,不乐意就赶快另谋高就,我也不介意这一队就剩下我一个
。”
一番尖锐的话出,不仅几个监察副使,其他
都变了脸色。
屋里一片寂静,他们实在太震惊了,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平时笑眯眯软乎乎的小孩突然变得如此犀利。
崔凝没给他们消化的时间,继续道,“你们既能够进监察司,想必都不是什么庸才,以往你们没有机会,如今机会已经到来,为何还这般混子?
生短短几十年,你们就打算虚掷挥霍完后两腿一蹬黄土一埋了事?”
“便是我一个小娘子都知晓‘有志儿郎’几个字,你们若是不知,还不若趁早抹了脖子去躺到地底下去做肥料,指不准还能肥出坟一片青
!”
嗬!说好的世家规矩呢?说好的小娘子的明媚婉约呢?
不过这一顿消遣的话倒教一帮
不知道该不该发火了,反应激烈吧,一个男
同个小姑娘计较好像更落下乘,可这心里又做不到无动于衷,更何况她也没有指名道姓,谁也不想先跳出去承认自己是那“光吃不做”的
,可谁监察四处的
有几个没有偷过懒?
崔凝这一番话说是在敲打下属,还不如说是挤兑四处所有。
说到监察四处的散漫,崔凝心里就有气,什么难事都落到魏潜一个身上,这些米虫整
的煮茶闲聊。这不,一大早出了案子,当上峰的连饭都顾不上吃,这些
倒是才悠哉悠哉的过来点卯。
可气的是,这些不做事就算了,私底下还怨声连天,觉得自己才高八斗就因为出身不高所以才升官无望。
如此行径固然令不齿,但就他们的处境而言,抱怨也不是全没道理。
当今圣上一直推行科考,主张用不问出处,监察司作为圣上直属管辖,当然首先奉行这一点,因此监察司里面各种
才都有且很大一部分出身都不太好,而另外一部分则是世家子弟。圣上的本意是想要二者慢慢融合,世家子弟把准了圣上的脉,表面上自然极力配合,然而世家之所以称之为世家,并不是只有个名
而已,数百上千年积累的底蕴、家族
脉都是他们的优势,即使抛去阶层偏见,在官场上一般出身的
也拼不过他们,如此监察司中就难免出现了和朝堂上一样的现象,就是世家子弟与出身普通的
才和平共处,但掌握要职的官员绝大部分仍旧是出身世家的那些。
所谓公平竞争,因着生起点不同本身就是不公平的,这也正是圣上犯愁的地方。
监察司的名听起来挺唬
,可真正令
忌惮的也只有上
那十几个
,下边的官员职权很小。在监察司想要混的好,得跟着一个会钻营的上峰,如此方能够争取更多轻松又能捞油水的机会,无奈四处本来就已经
心散
,新任佐令大
魏潜又是个家风清正从小耿直到大的清流,这下更没有盼
。
崔凝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但她以为,这不能成为他们不活的借
!出身官宦之家的魏潜都兢兢业业,他们出身不好还不知道加倍努力,活该一辈子升不了官!
崔凝的话令有些羞愧难当,还有一些
心思却跟着活泛起来。
以往他们忽视崔凝,心觉的不过是个靠关系的小娘子,可今她那句掷地有声的“如今机会来了”教他们突然意识到了她的身份!她是清河崔氏嫡脉,如今魏潜的未婚妻!
众暗想,这崔凝看上去不像魏潜那么死心眼,她真心想******,或许跟着她是条出路……就算她嫁
以后在家相夫教子,但总能劝劝那个耿直的“拼命五郎”吧?魏潜虽然不懂钻营,但也有很多好处,且不说有他在,所有
都省心很多,就单凭他
了圣上的眼这一条就前途不可限量,只要他办事能稍微圆滑那么一点点,在他手下做事反而更好。
一时众心思各异,竟是无
反驳崔凝。
“唷,这是怎么了?”
易君如总算踩着巳时的鼓点来了,一进屋便察觉气氛有些不对。
他一进门,众想起崔凝之前那番坟
的言论,心
不由都都冒出“啊,最肥的肥料来了”这种不合时宜的感叹。
要说散漫,莫说监察四处,就是整个监察司都找不出一个能和这位比肩的来。
易君如摸了摸脸,还以为早上吃饭没擦净,要不然这一屋子的
眼怎么都怪怪的,瞧着怪瘆
。
“诶,小崔大。”易君如凑过去,低声道,“你猜今
出了什么事儿?”
崔凝冷飕飕的瞟了他一眼,这位散漫归散漫,平也不怎么做正事,但消息着实灵通,正巧她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便扯起嘴角,“何事?”
这一个冷中带笑把易君如唬得不轻,心肝一颤,心说难道是看走眼了?要不然才短短一个沐休,是什么让好端端的一个软萌小可突然异变了!
“呵呵,呵呵。”易君如笑几声,才惊疑不定的继续说道,“是陆家出事了,就是飞虎陆将军家。”
“飞虎”并不是陆将军的称号,而是他所率领的冲锋军名为飞虎军。
崔凝面色微沉,“出了什么事?”
“陆家嫡和一个匪徒打起来,要不是她身边有暗卫,怕是要遭毒手了。”易君如压低声音道,“据说是采花贼
室掳
,那陆家
郎中了迷烟,竟狠心捅了自己一刀,趁着疼劲儿强撑与采花贼过了一个回合。
他啧道,“不愧是陆家郎。不过……听说陆娘子的表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这采花贼是先掳走了表姑娘又折回来掳陆娘子,估摸是想来个齐
之福嘿嘿嘿……”
崔凝冷漠的看着他。
易君如在这等目光里渐渐笑不出来了,要不是知晓陆家与她未来婆家是姻亲关系,他不会专门跑过来说,不过好像被迁怒了?不过他冲个小娘子说这种话确实有点过火。
“这个……有魏大在,那位娘子应当不会有事。”易君如讪讪道。
“多谢了。”崔凝道。
易君如见她心不大好,便径自泡茶去了。
崔凝抱起案的公文分别往她手下几个监察副使桌上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