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要留清白在间在
间!
千古绝句不是吹的,诗句的力量犹如巨自天上而来,又似银河倒流了
间。一种似乎从脊骨而发的坚韧力量,如同滔滔洪流,冲开了这浊
的俗世,冲到了在场的每一个
心中。
——
千锤万凿出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
间。
试问,谁听了能不受震撼?
眼前的年轻,竟有此等心志?
而程灵吟完此诗,随即对众拱手道:“各位前辈,晚生家中还有些事忙,此番便暂且告辞了。”
章殿臣想说些什么,挽留的话到了嘴边,却竟然又无法完整吐出。
程灵在吟罢一诗后,就此告辞离去。先前有隐隐排挤她,她也不争一时之气。
但这一首《石灰吟》,实则又是将所有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以诗言志,然后飘然而去,称得上是洒脱飘逸,有高士之风了。
程灵离去后,赏石宴上的众都还久久无言。大家都是懂得欣赏的,正是因为如此,这一首《石灰吟》所带来的震撼才尤其
刻。
也不知过去多久,章殿臣略带涩然的声音才终于说道:“《农桑实纪》一书上,有关于肥料的种种配方,其价值明明白白,做不得假。程愚之不以其谋利,却将之大方公布,此事亦是真真实实,更无虚假!”
有忍不住反驳道:“以肥料之利而扬名,虽不得实际钱物,所获却半点不少,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呢?
更何况,家献书,一跃就成了天子近臣啊!
当然,这个话不好明着说出。
即便如今的大魏民风开放,天子早有明令,使天下万民不因言获罪,但有些话,还是不能随便往外说的。
就算真要吐槽皇帝,那也得私底下,不能当着这么多的面不是?
可此话语虽未说完,言语中的未尽之意却也还是被众
听出来了。
谁还能听不出来不成?
这酸味儿,都快冲天际了好吗?
至于说,其他是不是……其实也酸,所以才能如此感同身受,这个就不好说了。
章殿臣的眉却是微皱,声音也微微沉了下来:“肥料或许是小利,提花织机又如何?《农桑实纪》面世至今已不止两月,提花织机之妙,诸位想必也都体会过了吧?”
在场的读书,就没有家贫的。
如今这时代,家贫之读不起书。能读书的,就算不是大氏族大豪强,只是寒门子弟,那也有个“门”,祖上或多或少也都阔过。
总之绝不可能是一穷二白之家,那种就算能读书,往往也只能艰难在底层打转。取得一定成就之后,或许生活是能松快许多,但要想进到像章殿臣这样的圈子,却是太难了。
至少目前,这个赏石宴上,没有这样的。
所以,换句话说就是,大家都有一定财力在身。
有财力的,在发现提花织机这等妙物时,能不想着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