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着冰凉的水珠，抽起屏上挂着的衣裳裹住自己。
整理好仪容，他缓缓转过身来。
略带不耐烦的目光在掠见少
的一瞬微顿。
青色泛白的旧衣裙被茜色云锦替代，素来
净清淡的脸上少见地匀了妆。
土里土气的辫子束成云鬟，用镶了珍珠的簪子松松别在鬓边。
她本就是极美的，是净纯澈毫无杂质的白璧之美。
如今妆扮一新，竟也有惑动
心艳色流光般的妩媚。
短暂的愕然过后，薛晟陡然恼怒起来。
近
竹雪馆的动向他虽没有格外关注，偶尔也有一两个声音传到他耳边。忍冬半夏从前见到他都还自如，如今单只觑见他半个影子，就慌忙逃得老远。
加上近来大夫的温劝，老太太的责斥，林氏的软哄，还有今晚众
中他的“好子”，一瞬间，全部串联起来，推出了眼前的结果。
“你来做什么？”他明知故问。
少脸色苍白如雪，在他面前楚楚跪了下来。
薛晟不理会她纤弱的模样，蹙眉简短地下令，“出去！”
她双手紧攥软滑的裙摆，眼里蓄满委屈而无望的水光。
然后倔强地，在他的注视下摇了摇
。
“好。”他咬牙，嗤笑了一声。
她不出去，他走便是。
他几步跨到门前。
少仰凄凄喊了声“爷”，鼓足毕生勇气冲来，自后抱住他的腰身。
“不能走，
婢求您了。”
第2章
薛晟此刻是有些失望的。
他从来都知道身为下的不得已，但这不代表，她就可以无所顾忌的以“主命难为”的理由一次次试探他的底线。
额上青筋隐隐跃动，他闭了闭眼，轻声道：“顾倾——”
她没有松手。
靠前半步，将自己温热的脸颊贴在他沾湿的衣上。
“爷……”分明有千百句话要说，分明有万般苦楚倾诉，可这一刻，反而一句都无法出。
少湿热的泪滴浸润衣衫，在他挺拔的脊背上留下涟涟水痕。
她抱住他腰身的手甚至更紧了紧。
薛晟叹了声，微凉的掌心试探去扣住少纤细的手腕，欲将她推开。
不待他手掌挨落，腰上那对微颤的纤细手臂倏然松开，脊背上温热柔软的触感瞬间被幽凉所取代。
她摇了摇，退后两步，“是婢僭越，婢失礼了。”蹲身下去，执礼，久未起身。
薛晟未完的话顿在舌尖。手掌擎在半空，缓缓落回身侧。
他与她同样明白，如果他走出这间屋子，她将面对些什么。
他转过身苡糀来，微垂眼睫，视线落在她苍白消瘦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