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
尽兴，诸位满饮此杯。”王珙心
舒爽，笑道。
“满饮此杯。”
歌
休息了一会，又开始唱开元年间流行的《伊州曲》。
折嗣伦一边听着，一边感觉有些荒谬。
硖石以东，大军云集，鼓角争鸣，弓如霹雳。
陕州城内，高朋满座，歌喉婉转，暖风熏
。
这真的是同一个世界吗？
许久之后，杯盘狼藉，歌已是唱了第三遍《伊州曲》。
客纷纷告辞，歌一一行礼道谢。
王珙按捺不住，醉醺醺地直欲上前搂歌。折嗣伦一把拉住他，低声笑道：“承蒙王帅宴请，感激不尽，过两一起击毬如何？”
“这有何不可？”王珙耐着
子道，眼还在歌身上打转。
“听闻灵宝镇将朱简擅击毬，不如请他过来，让我等开开眼界。”折嗣伦又道。
“好好好。”王珙欲甩开折嗣伦，不意他手抓得很紧，眼看着歌已经出门了，便怒道：“朱简若敢不来，我杀他全家。”
许是因为失望愤怒，后面一句话声音大了点，让一些刚刚走到门
的客听到了。他们不敢回望，直接加快脚步走了。
折嗣伦满意地放开了手。
私下里流传的消息永远比正式的命令要快。
在王珙让朱简至军府“击毬”的命令抵达前，王帅要“杀他全家”的消息就飞快地传来了。
这里面有的是亲朋旧友好心提醒，有的是唯恐天下不
之辈瞎传消息，还隐隐有推波助澜之在暗中施展花招。
朱简急得坐不住。
这年月，就是如此上下相疑，要么是上级先动手，将危机化解于萌芽状态，要么是被下级弑杀，身死族灭。
朱简仔细想了想王珙的脾，过往的作为，愈发觉得可能很大，于是他第一时间找来了“朱先生”。
“朱先生”并不是最初声称的教读书习字的乡村蒙师，而是正儿八经的亳州录事参军，朱全忠之族。
朱参军这些子一直在附近转悠，仔细观察陕虢的山川地理、屯兵屯粮之点，暗暗记下。
毕竟，以后若进兵关中，不是走陕虢就是走河中，都是紧要之事。
“朱参军，东平郡王——义父所言之事……”朱简坐在书房内，色间颇多不安，更有几分狰狞。
“自无问题。”朱参军随一答，随即感觉有些不对，忙问道：“朱将军这是何意？东平郡王答应之事，怎么可能反悔。”
“那我便放心了。”朱简下定了决心，勉强笑道。他与王珙，看样子得死一个了，若能诛杀此，或许就能成功上位，坐一坐那节度使的宝座。
夏军总要退走的，后有东平郡王支持，自己再恭敬点，料无大碍。
若夏军实在势大，就在朱、邵之间搞平衡好了，天无绝之路，总能糊弄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