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池浅王八多
安休休倒了碗马
酒，一饮而尽。
李铎、何絪二
坐于下首，大
嚼吃着驼
，状极欢快。
前往凉州的数百里路可不好走，多年失修，
败不堪。而且天寒地冻，风沙漫天，让苦不堪言。
但他们别无选择。
两三千李罕之、秦宗权部属，六百多叛离河东的沙陀。方投新主，功勋未立，信任不加，这时候就得下死力。
闹，也不是这个时候闹的。
拿刀割了块烤得半生不熟的驼，安休休突然说道：“这城里的动向，某瞧着不对劲。”
李铎、何絪二一愣，不过没停下手里的动作，依旧在喝酒吃。
安休休感觉自己的火气一点一点升腾起来了。
都是饿死鬼投胎吗？以前跟着李罕之、秦宗权吃，现在又
上吃驼了？
冷静，要他妈的冷静！安休休强压下火气，尽可能和颜悦色道：“二位，来了也两个月了，凉州镇上下就当没看见咱们，这是何道理？”
“翁郜怕咱们夺了他的鸟位！”李铎冷笑一声，道：“就这城，这么点，城外还有桀骜不驯的嗢末部落，送我都不要。”
“送还是要的。”何絪使劲咽下一块，说道：“若是大帅令我当刺史，我给他建生祠。”
李铎怪笑一声，道：“这地方，种地的少，放牧的蛮子多，连
都没看见几个。当年那些郓兵，也没见娶妻。咱们若是安顿下来，多半一样下场，有什么好的？”
说起来这又是一桩悲事。
昔年朝廷为巩固凉州形势，调了郓州兵两千五百
凉州。几十年过去了，这两千五百还真没多少娶妻生子，撑死千把吧，可见朝廷在凉州的经营真的举步维艰。
说起来还是邵大帅好。当年打地斤泽蕃部，虏获的
原子全配给巢众俘虏为妻。
上次西征，渭、岷二州又俘获了两三万吐蕃
孺，部分配给了到渭州实边的五千巢众刑徒为妻，部分给天下诸道发至会州的千余流放犯为妻。其余统一押回灵州，编为一部落，在贺兰山下放牧。
有些新来的蔡新卒，不挑挑拣拣的，直接就与这些吐蕃子成婚了，买一赠一、赠二也无所谓，真是“德政”啊。
再看看凉州，唉！军士们穷到连蕃都看不起啊。好好的关东特权阶层，赳赳武夫，混到连后代都没有，不知道后不后悔。
“翁郜此，某觉得他还没死心。千辛万苦赶走了前任节度使，肯定不想
上再压个观察使。也不知道大帅是个什么方略……”安休休是勇将不假，但他对形势也不是全然不知，顺义军来凉州，大帅的意思是控制城池，等待后续马抵达。
控制凉州七城，说实话现在就可以做到。城内那千余州兵，基本都是当年郓兵的后代，饷械两缺，士气低落。真要动手，半个时辰就能剿灭。
凉州上下所恃的，无非就是朝廷这块牌子罢了。
安休休感觉自己的
虐
绪快压不住了，就该给那些凉州官将一点教训。但又有些不敢，怕大帅责罚。
唉，若是当年去投秦宗权，会不会更痛快一些？
“军使，有急件。”有军士突然进来禀报。
“拿过来！”安休休扔了割刀，也不擦手，直接抓起急件看了起来。
“杨悦此，某不熟，你二可认识？”看完后，安休休问道。
李铎、何絪面面相觑，纷纷摇。
“大帅任命他为凉州七城斩斫使，率新泉军四千众从会州而来。”安休休简略地说道：“咱们——都归他节制。”
“这……”李铎不解：“凉州这地方，养不起那么多兵啊。”
“会州白家部、岷州拓跋部、秦州闾马部，亦派蕃部马，驱赶牛羊马驼前来助战。”
“牧还有两个多月才返青，这时节怎么驱赶牛羊？”
“州县有积存料，离了会州后，料不足杀羊便是了。待走到凉州，多半已经四月上了。”
“还能如此用兵？”
安休休看了眼何絪，冷笑道：“你不是原，当不知原用兵之妙法。”
本来他还想说，总不会吃的，但想想临行前大帅的叮嘱，以及可以想象的那冰冷无的目光，他又生生忍住了。
大局，大局为重。
城内另一，张弘信、李明振二的谈话已经进中盘。
“李司马也是幕府宿将了，当知城内兵不过千，城外地不过数百顷。嗢末桀骜，叛降不定，凉州五县，多半属其矣。甘州亦在回鹘手中，肃州为焉耆龙家所据。这副烂摊子，须得强军镇守方能转危为安。灵武郡王有雄才大略，麾下良将上百、
兵十万，今已派顺义军城，后续定还有大军前来。”说到这里，张弘信看了一眼李明振，见他犹豫不决，又加了把火道：“便是咱们凉州将佐之俸禄、养兵之花销，亦得灵武郡王来想法子。沙州节度使张淮
，难不成还能再运粮过来？他现在可是自顾不暇。”
李明振，与归义军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
此次朝廷册封张淮为沙州节度使，而不是归义军节度使，地只辖沙州一地，也是颇堪玩味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