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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互演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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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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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珣没叫起,她便只能伏着身子,眼前是他蟒袍的衣角,金线绣出的金蟒栩栩如生。01bz.cc

他为什么会来?

或者更早些的时候,在殿中,他又为什么准了她近身?

衔池咬紧下唇,心念飞转。

不会无缘无故就同前世不一样的。

其实原因也很显然——因为这一世她早便见过了他,他也早见过了她,三面。

第一面,护国寺,她鬼鬼祟祟半夜废弃佛堂,恰好撞见他杀

第二面,夺月坊,她不知怎的触了他的逆鳞,被他怀疑。

第三面,上元夜,她亲告诉他,她将要东宫,差阳错下还拉了他来挡箭。

这三面的宁珣,与她前世记忆里的大相径庭。

那眼前这个呢?他今夜来此是何意?

不过无论如何,总不会是知道她曾见过他的。那三面他皆戴着面具,也改了声线。何况怎么会有,敢将安坐东宫的当朝太子联想到那身上?

如果她不是重新活过一次,她也压根不会将这两想到一起去。

衔池刚凝了凝,便听他道:“起来。”

衔池依言站起身,这才正面看清他的脸。

同她记忆里的脸分毫不差——这一刻她才短暂意识到,她对他的一切究竟熟悉到了什么地步。

他生得极好看,瞧上去甚至显得有两分多的模样,却不知为何,挡住上半张脸时,又显得冷峻非常。

她站在床榻和他中间,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屋里暖和得很,为了睡得舒服,她连足衣都没穿,此时光脚站在地上,便觉冷气直往里钻。

宁珣自顾自坐到床榻边,见她仍站在原地不动,又扫过一眼她踩在地上的脚,抬眼道:“坐吧。”

衔池尚未摸清他的心思,他这样不按常理出牌,倒叫她开始怀疑起自己。

会不会是她露馅了?

他若是发现了她见过他戴面具时的样子,会怎么样?

先试探,套话,再审问,还是直接杀了她?

她心绪成一团麻,还在思考着该如何应对,身子倏地被往后一带——宁珣一手搂住她的腰,如同今在殿上时一般,只一用力,便将她整个带到身前,依着惯一转,将她放平在榻上。

一切不过电光火石间。衔池平躺在榻上,腰下还压着他一只胳膊,他半俯下身,直视着她双眼,似在探寻什么,语调缓慢:“你在怕孤?为什么?”

衔池霎时心跳如鼓擂,她下意识攥紧了他的外袍:“衔池不敢。01bz.cc衔池只是第一次见殿下......难免紧张。”

“不敢?”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方才在殿上,孤看你敢得很。”

他的语气让她觉得不安。这样的语气,更像是戴上那半张面具后的宁珣。

他靠得很近,近到他身上的热度慢慢包裹住她。呼吸相缠间,她闻到缠绕不去的酒气。

他这是......醉了?

作者有话说:

身边的态度belke:

青衡:杀了她杀了她!

蝉衣:上了他上了他!

感谢各位小天使们支持~(不知道说什么所以鞠一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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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殿前得见殿下天之姿,一见倾心。”◎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垂下视线,避开他的眼。

似是不满她的躲闪,宁珣扣在她腰间的手突然向上一提,衔池腰身腾空的那一刹,下意识勾上眼前的肩膀。慌之下抬起的视线重又被擒住,她无声吞咽了一下。

她的手比脑子动得要快,勾上他肩膀时才想起他肩上还有伤。但立刻松手,又未免显得刻意。

此时两的姿势,实在太像是上元夜箭矢来那时候——他摁着她滚落在地,一手护着她后脑将她压在地上。她那时也是这样扣着他的肩膀。

可他是无心,还是有意试探?

既躲不开他的目光,她索慢慢抬眼迎了上去,咬着嘴唇默了一会儿才开,似是委屈:“方才在殿上斗胆接近殿下,也是怕。”

“怕什么?”

“怕不得殿下的眼。”

宁珣闻言轻笑了一声,箍着她腰的手放松了一些,犹审视着她,慢慢道:“你的舞跳得很好。想要什么?尽可以提,无论什么,孤都会满足你。”

衔池顺势松开扣着他肩膀的手,“不敢有妄念。”

“没有妄念,又为何想留下?”

他的问题太□□,衔池来不及斟酌,望着他的目光澄澈似是能剖出一颗真心来,顿了下才一字一句道:“殿前得见殿下天之姿,一见倾心。”

“一见倾心。”他话音带笑重复了一遍,似是在咀嚼其中意味,眸中却无甚笑意。

宁珣倏地低,凑在她颈侧,距离危险而暧昧。

果然没留疤,但也有一道浅痕。不仔细盯着看,倒是看不出。

他的呼吸落在她耳畔,很近,又沉,衔池轻颤了一下。

衔池知道他的脾,强压住自己下意识的反应。既说了“一见倾心”,她避也没避,眼里恰到好处带上三分慕,含羞带怯望住他。

果然,下一刻他便松了手,坐起身。她亦跟着撑起身,“殿下?”

“酒喝多了,倒忘了过来本是要问你什么的。”宁珣捏了捏眉心,向后一倚,整个松下来便显出几分倦怠醉态,问出的话却让放松不得:“桃夭一舞,是谁的主意?”

他今夜同前世委实差得太大。

前世的宁珣后来想起这事儿时,只不痛不痒地问了一句,她这舞是跟谁学的。

跟谁学的这问题池家他们早就为她备好了答案。桃夭在京中消失十年,这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虽说当年会跳这支舞的早就年华不在,不知散落何处,也不知能记得几分这十年前的舞步,但凡事总有“机缘巧合”。

上辈子她按那套安排好的说辞蒙混过去,他也没再追问。

而他如今问的,是指向更明确的,这是谁的主意。

衔池当机立断,下榻跪到地上,“殿下恕罪,是……衔池自己的主意。”

她一脑说下去,不给他打断的机会:“殿下知道的,这支舞本已绝迹。是衔池斗胆,自作主张地赌了一回。”

她顿了顿,抬看着他道:“赌殿下想看。”

“这舞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跳好的,你赌得倒长远。方才不是还说,在殿上,对孤一见倾心?”

“即便是赌,本也不敢肖想旁的,只是想着能向殿下讨些赏赐。直到亲眼见到了殿下……”她答得滴水不漏,话音婉转却诚恳,叫天然便信了三分。

其实一个舞姬想进东宫,哪需要这么多的理由?她知道,宁珣即便再心有疑虑,也挑不出什么错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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