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霏儿和县尉家很熟，随
问
娘道：“这是谁在哭啊。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
娘将门拉开一条缝看了一眼，低声道：“是二***丫鬟，二病得很重。唉……”
“哦？什么病啊？”
“不清楚，济世堂的钱神医给看了好几次，也没什么效果，所以送到阁东府找别的名医看去了，钱神医陪着去的。现在看这样子，恐怕
是不成了……”
“钱神医都看不好，要去府城看，那病得不轻吧？”
“可不是嘛，大连生了四个闺
，就没生儿子，年纪也大了，我们老爷就娶了现在这个二，真争气，嫁过来就给我们老爷生了个儿子。把个老爷高兴得啊，正疼
不已的时候，没想到，转眼之间就病成了这个样子。唉！”
杜文浩随问了句道：“怎么个病症？能说来听听吗？”
“嗯，前些
子二右大腿长了个疮，钱神医看了之后，开了药敷了。过了几天，二我们去城外上香，估计来去路上二受了风寒，回到家，当晚就全身发热，身子烫得跟火炉似地，偏偏一个劲喊冷，出恭也不畅，钱神医看了，开了药煎服了，可越治越厉害，这下连胸都痛起来了，还不停地咳嗽、气喘，茶饭不思。钱神医又来看了两次，却依旧不好，开始昏昏沉沉说胡话。钱神医着急了，连着几天都往这跑，药方也换了好几个。不换还好，这药方一换，更是全身烧得滚烫，钱神医用尽了办法也没退烧，到最后，两眼翻白，进气多出气少，事不知了。唉！可怜啊……”
杜文浩一直用心听着，心里琢磨这究竟是个什么病。
这时，听到院子里传来说话声：“县尉大，***病，唉，怕是熬不过今晚了，恕老朽能，救不了，实在惭愧啊。”
一个低沉的声音黯然道：“府城的名医也都没有办法，又如何能怪你呢，说到底这也是她的命……”
“是啊！那老朽就告辞了！”
“恭送神医！”
“不敢当……”
接着听见有往外走。杜文浩微微偏了一下身子，从刚才娘拉开的门缝里看了去，只见几步远的院子里停着一辆牛车，车前面的布帘已经掀开了，腾出里面雪白的被褥里躺着的年轻的子，一
秀发散落在枕上，大大的眼睛张着，茫然地望着顶棚，身体不时地抽搐。
车旁边站着一个壮汉，黑脸，一身官袍，神色哀伤地望着车上的子，这就是董达县县尉庞景辉。
一位白袍老者正垂丧气往外走，这正是董达县赫赫有名的神医钱不收。
这时，后院传来哭泣声，一个雍容华贵发雪白的老太太，在一个中年贵
、两个年轻子和丫鬟的搀扶下，相拥着踉踉跄跄从后院的月亮门里走了出来，那贵身边还有一个拖着两条鼻涕的三四岁的小孩，大眼睛闪闪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只小手含在嘴里，另一只小手紧拽着那贵的衣袖，跟了出来。
这老太太直勾勾望着前方，一只手朝前摸索，在众搀扶下，跌跌撞撞往前急走，嘴里喊着：“玉儿！玉儿怎么样了呢？”
庞县尉抢步上前，搀扶住庞母：“娘，你眼睛不好，怎么出来了。”
这老太太是庞县尉的母亲庞母，中年贵是庞县尉的原配夫刘氏，两个年轻子是庞县尉二儿和三儿，那拖着两条鼻涕的小孩，是四儿。大儿已经出嫁外地了。
庞母两眼茫然四顾，抓着庞县尉的手：“我问你呐！玉儿怎么样了？”
“府城的名医们都看过了，和钱神医的说法一样，都说……，说玉儿的病……，只怕熬不过今晚了……”
“什么……？”庞母侧着耳朵问。这庞母除了眼神不好之外，还耳背，听不清楚。
“玉儿不行了！”庞县尉凑到母亲的耳边，大声说道。
庞母听清了，身子哆嗦了一下，老泪纵横，摸索着往前走：“玉儿在哪里？快扶我过去！”
“娘，您慢点，我扶您过去。”旁边那富态中年一边落泪一边搀扶着她走到牛车旁。老摸索着摸到了那躺着的少的脸，虽然老看不清，手却感觉到儿媳睁大眼睛，鼻息很微弱，恐怕是不行了，顿时呼天抢地抱着儿媳哭了起来。
这小妾玉儿是庞母的远房亲戚，虽然家境贫穷，但早年间玉儿家曾对庞母家有恩，所以走得比较近。偏巧庞母的儿媳刘氏命中无子，连生了四个闺，就是不生儿子，眼看年纪大了，庞母便做主让儿子纳玉儿为妾。玉儿也争气，进门就给他们钱家生了个儿子。香火有续，庞母乐不可支，所以对这玉儿是宠有加。玉儿忽患重病。庞母心急如焚，听说玉儿不行了，顿时大哭起来。
小孩四闺一听哭了，也不管怎么回事，瘪着嘴扯着嗓门也大哭起来。一时间院子里
成一团。
庞县尉的原配妻子刘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吩咐旁边的丫鬟：“去，叫妈把孩子抱来，看看她娘。”
那丫鬟哭着答应了，小碎步上了台阶朝这边过来了，妈在屋里已经听到了这话，忙从小床上抱起未满周岁的小少爷，拉门出来，下了台阶，来到牛车旁，递给刘氏。
刘氏把孩子放在玉儿身边，玉儿已经事不知，茫然地圆睁两眼望着牛车车顶。那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声凄厉。
已经走到院子门边的钱不收，听着哭声，又站住了，摇摇，一跺脚，又转身走了回来：“县尉大，我再瞧瞧二***病。”
“嗯，有劳了！娘，您让一下，大夫还要给玉儿看看病。”
“看戏？”老太太没听清，一跺脚，歇斯底里吼道：“他把玉儿治成这个样子，还要看戏瞧热闹？还有没有王法了！”
“娘！不是看戏，是看病！”
“还看？好端端一个儿媳，已经看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看的！”
“是是！”县尉不敢与母亲顶嘴，朝刘氏使了个眼色，刘氏会意，垂泪道：“娘，再让钱神医看看吧，玉儿昏睡不醒，再不治怕是不行了。”
“治罪问刑？对对！这钱不收还说什么治病如神，经他治的病，连阎王老子都不敢收吗？怎么把玉儿治成这样？非得治罪问刑不行！儿啊，快叫捕快把这姓钱的抓起来啊！”
钱不收站在那里十分的尴尬。
“娘，不是治罪问刑，是……，唉，让钱神医给玉儿瞧病。”
“调戏？他还敢借机调戏玉儿？他还是不是啊！老天爷啊……！”庞母跺脚哭了起来。
钱不收老脸涨红，简直哭笑不得。
庞县尉朝刘氏和丫鬟们使了个眼色，刘氏和丫鬟们忙搀扶着庞母退到一边，妈也把孩子抱起来退到边上。
两个小丫鬟上前轻轻掀开被子角，从里面把二白如冰霜的手腕拿出放在雪白的被子上。
钱不收面有愧色，走上前，伸出三指轻轻搭在玉儿的手腕处，闭目凝神思索。好一会，放开，摇摇，又走到另一边，搭脉，又是凝神好久，叹了气：“二***病真的很奇怪，初诊，高热恶风，
，大便秘结，小便黄赤，舌苔薄黄，当为风热之症，可是，偏偏脉洪数，这脉象又不对，老朽当时也没太在意，以栀子、黄芩、金银花、连翘等辛凉解表，宣肺清热。此方用后，高热虽微降，却出现肢冷，胁痛、神昏谵语，舌质淡红，苔黄腻，脉滑数，全然不是风热之证。至此，让茫然不解了。思索再三，改用生地黄、水牛角、川黄连、玄参加减清瘟败毒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