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几小时后就要见分晓了。龙腾小说网 Ltxsfb.com这时候，最该在场的
应该是吕凤仙，因为整个前进方向是他拟定的，他应该对秦王会负责。
“天石，
况已经糟透了。”连城璧说。
同样意思的话，我记得韩夫也曾说过。
老济南有句俗语，有多大皮就包多大馅儿，有多大粽叶就包多大粽子。意思是，不要做力不能及的事，否则就会弄得一塌糊涂，根本成功不了。
我劝韩夫之时，说的也是同样的道理。
以青岛韩氏的实力，怎么可能跟长江、秦王会、燕王府等对抗？及早清盘出局，才是上策。
现在，也许我该用同样的话劝连城璧才对。
秦王会势大，但却大不过长江，更大不过地下旧运兵道里这种种诡异莫名的东西。
妄
禁地，死期即至。
我心疼连城璧，不想眼睁睁看着她走向毁灭，就像当
的楚楚、明千樱那样。
楚楚之死，是我心上的楔子，每一忆及，痛彻肝肠。
“是啊，但不至于糟透。”我宽慰连城璧。
“言先生是军师，吕先生是丞相，一直都是爹的左膀右臂。昔在陕、甘时，他们当着各路英雄的面，亲
承诺，要辅佐我爹一统江湖。至今不到三年，他们两个就变了。我曾劝过爹，既然时过境迁了，就要更改原先的计划，不能无限拉长战线，要把战斗局限于可控的陕、甘两地，切勿到太行山以东来。爹自负，不听劝，倾巢而动，直抵济南，并且派出文牡丹、火烧云为先锋……济南是中原大城，不是陕、甘蛮荒之地所能比的，这里的水太
，英雄太多，就连岳不群都劝我，立即止损后撤，回老家去……”连城璧刚刚转晴的脸再度
郁下来。
身为济南，我绝不盲目自吹，但自隋唐以来，天下英雄一致公认，幽燕以南、长江以北的所有城市中，济南是得天独厚的一方宝地，地养，养地，地利和，相得益彰。所以，这里招英雄，也灭英雄，既是凌烟阁，也是封神台。
从今之局势看，秦王盲信言佛海、吕凤仙，实在是选错了前进方向。
“等吧，今夜能见分晓，是进是退，都会明了。”我说。
幸好，张运、孙华子、姓万的能够在前面探路，间接抵消一部分危险，成为秦王会的另一道挡箭牌。
不知不觉，夜过九，出去逛街的青年男
都陆陆续续返回山大，这老旧的门变得熙熙攘攘起来。
我再回
看，广场上已不见了张运等三，肯定是被那孩子一起勾走了。
“真是——”我心里既好气又好笑。
那孩子果然没说错，勾搭陌生男的本事真的是一流。
我希望她能得手，那样的话，我和连城璧得到报，她得到酬劳，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天石。”连城璧轻叹，“刚刚看到西洋壁画，我才想到一件事，我爹教给你的那一路庖丁解牛刀法是不完整的，我再班门弄斧，补齐剩下的部分。”
在家乐福前的过街天桥，幸好有秦王向我演示刀术，我才能吓退赵王会的跟踪者。那种刀术之
妙，只有临战时才能度体会出来。
“是吗？那可太好了。”我有些意外，倍感惊喜。
连城璧从地上捡起一截树枝，揪去枯叶残梗，把它变成一根一尺半长的细木棍。
“天石，这一种庖丁解牛刀术起源于《老子道德经》和《庄子南华经》，实际是分为三节的，庖丁解牛是第一节，第二节才是十字撩刀。刀诀中说，十字撩刀，刀刀撩最难防。该种刀术的每一刀都是反撩向上，敌很难招架，但如果遇到持枪者或者长矛、大戟、武戈之类的长兵器，就会在接近敌之前遭到反制，无法欺进敌三步之内，当然也就无法发挥十字撩刀的威力。于是，清朝末年，京都冯氏又将刀术做了度改革，发明了‘猱进鸷击之术’，以狂飙如风的身法、进退有据的步法以及刀刀封喉的手法，将短刀杀之术发挥到极致。你好好看着，我现在演示的就是‘猱进鸷击之术’——”
那细木棍一闪，就贴在了连城璧的右腕之下。
此刻，她只用拇指、无名指、尾指握刀，而食指、中指前伸后向下屈曲，如同一个小的两条腿。她用手指来演示进退腿法，而腕底的细木棍一直潜藏，不露分毫。
“任何战役中，你只需十步，就能抵达任何面前。于是，你死还是敌死，就在这十步之内决定。所以，你每次临敌，不要去想如何杀，只考虑如何欺进敌三步之内就好了。十步减去三步，制胜的难度又减小了三分之一，胜利概率又增大了三分之一。天石，说到这里，杀就会变得相当简单。你只要学会怎样走完这七步之路，就完全通了杀的要义。”连城璧解释。
我凝神看着连城璧的手指，用心揣摩她指尖进退的含义。
“猱进鸷击之术”既然是京都冯氏所创，必定是跟《清稗类钞冯婉贞》中的冯氏英雄家族有关。
昔，侠冯婉贞以冷兵器对抗八国联军火器之战震惊京洛，成了民间义勇军抗击外国侵略者的榜样。
“速度、轻飘、柔、灵便”是“猱进鸷击之术”的要，连城璧的双指指尖一旦动起来，就不再停止，渐至令眼花缭
的程度。步法如此多变，敌必定难以防范，不知道致命一刀将从何时、何处挥下。
我领悟到了这种步法的妙处之后，又瞬间联想到《老子道德经》里第四十三章的原文——“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
以轻而利的冷兵器杀，最关键一，就是不要跟敌进行硬碰硬的角力，避实击虚，避重就轻，侵内部，以短搏长。
这一路刀术跟“神州九刀”的要旨恰恰相反，前者为
寇、为鬼魅，后者为帝王、为正神。
当两种刀术都驻留在我脑子里的时候，我对冷兵器的使用更有了刻认识。
首先，杀是目的，无论以哪种手段、哪种武器杀，只要达到目的，即是胜利。
其次，杀必须因地制宜、因而异，需要灵活变通，考验的是杀手的脑力。
最终，对于该杀之，必须一击即中，毫不留。
同时，我也意识到，真正领悟到了冷兵器的柔之美后，对古代的大刺客油然而生崇敬之感。中华民族是冷兵器格斗的始祖，数千年来，对于冷兵器的研究登峰造极，可惜随着火炮和枪械的出现，冷兵器逐渐失去了传承，真的是令惋惜。
“七步，你有无限种方法，可以达到七步接近敌的目的，然后——”连城璧右腕轻轻一旋，细木棍横扫出去，“一定是击其要害，一击必杀。否则，你集中全力进攻之时，浑身空门大开，必定遭敌反噬。”
我：“杀只是七步接近敌的副产品，到那时，敌已经无处遁逃。”
连城璧也：“对，杀是艺术，所以必须讲究‘、气、神合一’。你再捉摸捉摸，看能否掌握庖丁解牛、十字撩刀、猱进鸷击之术的要领？”
我闭目沉思，让连城璧的指尖之舞在我脑子里飞速回旋着。
沙老拳教过我的武术诀中有“敌不动我不动，敌已动我先动”这两句，但却从没用于实践。
那么，上面这诀所表达的意思已经远远落后了，连城璧教给我的，却是“以为本，以我为中心，让世界跟着我的脚下转”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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