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愿意听，我还能一直讲下去，从那年一直讲到现在。”她说。
我听从她的建议，后退一步，席地而坐，正对着那面石壁。
以下就是玉罗刹所讲的往事，其中有些
节在“51地区”的秘档里已经提到过纲要，但玉罗刹说得更详细。男
感的事，除了当事者，外
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微妙之处，就像惠子提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濠梁之问那样。
玉罗刹说过，这是一个“一辈子只讲一次”的故事，她第一次讲，我则是第一次听、最后一次听而且是唯一的听众。
这样的经历，并非每个都会遇到的，所以我调匀呼吸，凝视那剪影，期待着玉罗刹开讲。
于是，那个名将与苗一见钟、灵犀相通、造化捉弄、不得善终的故事就这样缓缓拉开了帷幕――
“我没有姓氏，我们这一族是苗疆各峒、各寨中最凶悍的，对于巫蛊之术的研究传承又最高明，所以那些被压服的峒主、寨主对我们这一族又恨又怕，私下里称我们为‘罗刹’族。这名字也没什么不好，毕竟苗疆并不看重名字，很多小孩子连名字都没有，长大之后，就随意给自己起名叫‘喂’或者‘啊’，甚至是树枝上的鸟鸣声‘啾啾’或者‘呱呱’。在我们族看来，没有名字的生也是很完美的，只要能吃饱饭，守护好自己的地盘，就足够了……”
“我爹是族里的族长，他是一个一年到
都说不了几句话的，但他胆识过，勇猛无敌，曾经一个冬
大雪之后出去找食物，半天就打死了两只野豹扛回来。他把豹皮剥下来给我娘做褥子，把豹
分给族众们吃，然后一个默默地立在村
的野松树上，向北方远眺。我娘跟族里的所有都不同，她喜欢读书，也喜欢到村子上游的甘泉里洗、洗衣，把自己收拾得
净净。从小，她就教我读诗，而‘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两句，就是娘最先教会我的。长大后，我娘偷偷告诉我，她是汉，来自中国的最北方，一个有着长白山、兴安岭、黑龙江、雪松林的地方。年轻的时候
上了闯
江湖的男，离开家大业大的家族，跟那男私奔到苗疆来，然后就生下了我。她说过，她的娘家姓张，弓长张，在东北只要提到她爹、她兄弟，所有都要双挑着大拇指说，那是两位天立地的大英雄。山外的马帮送米、盐
、蜡烛、灯油进来时，也会给我娘特意捎来一些报纸，那上面经常有她家族的消息……”
“后来有一天，有张报纸上刊登了一张巨大的照片，照片四周是带着花边的黑框。我娘哭得死去活来，说她爹死了，死在来自东瀛扶桑岛的敌手上。扶桑制造了威力惊的炸弹，埋在她爹乘坐的火车必经之路上，一声巨响之后，横行东北的王者就灰飞烟灭了。再后来，娘说，她弟弟接掌大旗，誓与扶桑不共戴天。小时候，娘不让我学习蛊术，她要我像汉大家族里的小姐那样，读书，写字，绣花，偶尔也会伴着百灵鸟的啼声唱一些苗疆听不懂的戏文。每当族里的长老们寒着脸登门，
着爹教我养蛊的时候，娘就把我藏在床下，握着剪刀守在门。她对爹说，她的儿绝不养蛊，绝不做苗疆炼蛊师。等到北方发生巨变之后，她昏睡三三夜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告诉我爹，培养我做苗疆最好的炼蛊师，学成本领，为家族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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