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折进省府前街,路灯全都亮起来,不时有车灯光柱扫过,令无所遁形。龙腾小说网 Ltxsfb.com
我觉得自己有些紧张,遂在一棵粗大的法国梧桐树后停下,不动声色地呼吸,让自己狂跳的心安稳下来。
击杀燕涂鸦带来的后果无法估量,为了全城的江湖安危,我必须去做。任由他那样的丧心病狂之辈遁藏于鞭指巷之下,随时都会有无辜者受害。
这件事本应该有江湖前辈出手,可惜,大家都在明哲保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燕王府的势力探我的家乡来。
“任何危害百姓的,必杀之。”我望着满街的车流、行
,再次在心中宣誓。
“夏先生。”夕夕的右手搭在我的肩上,“你累了。”
我的确累了,但还不到停下来休息的时候。
“没事,我撑得住。”我摇回应她。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们可以另外改时间。”她说。
树旁有一条石凳,夕夕贴心地搀着我坐下。
“‘食脑之术’危害极大,我必须阻止恶恶行。我一个
的生死安危算不了什么,江湖
管江湖事,最重要的,是不让无辜百姓受害。”我回答。
普通百姓要的只是一个安定、宁静的生活环境,可以踏踏实实地挣钱养家,共享父慈子孝的天伦之乐。他们懂的不多,要的也不多,所以身怀奇术的江湖有义务、有责任为百姓护航。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一直就是江湖奇术界的祖训。如果不能为国家和百姓做事,空有一身奇术,又有什么意义呢?
“夕夕你看,这就是我的家乡,生我养我之地。我的根就扎在这块泥土之中,如果我不维护它,还能指望谁?”我苦笑着说。
不管夕夕听不听得懂,我都要说。也许今夜之后,我就没有开的机会了。
燕涂鸦不是手无缚之力的婴孩,而是潜伏九幽之下的巨鳄。我有击杀他的勇气,却不一定有一击得手、全身而退的幸运。
我说的话,是每一个热这座城池的江湖
的心里话,虽然不能见诸于报章,让所有
看到,但却是字字热血、句句真
,犹如杜鹃啼血一般。
坐在这里,我能体会到七八十年前的抗健儿们的无奈感与无力感。无数的真男
、真汉子为了保卫这座城而抛
颅、洒热血,可最终却只能倒卧血泊之中,眼睁睁看着
寇的太阳旗飘扬在西城门楼之上。
他们当年,一定耗尽了最后一力气,叫出最令国
热泪盈眶、热血翻滚的那一句话——“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我知道,一切皆有可能,今晚也许我会重走抗健儿们的老路,用热血浇灌这片古老的土地。
“夏先生,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江湖上近十年来,没有
敢碰燕王府,其势力
益强大。有传闻说,‘匈
卫’还活着,正是她的存在,燕王府的根基才越筑越
,已经远远延伸到北极冰土之下,与前东欧大国留下的秘密基地
领有密切关系……”夕夕叹气,轻轻拍打着石凳。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子,紧张绪再次
涨。
江湖传说中,“匈卫”不是一个
,而是一尊神,或者说是一个“神”的称号,从两汉时期一直流传至今。
“匈”是两汉时中原大患,而“
卫”则是远古神话中敢于搏击海神的神鸟。把两者连在一起作为尊号,其实已经表达了民众对一个半
半神者的无限崇拜。
“匈卫”在近代最后一次出现,应当是八国联军
京、西太后避祸出宫的那一年。据传,真正力挽狂澜、扶正江山的
就是匈
卫,如果没有她出手,八国联军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真是可怕。”我由衷地感叹。
“是啊,‘匈卫’
不可测。当今江湖,还有谁敢站出来对抗她呢?”夕夕说。
“我不敢,但我必须杀了燕涂鸦,消灭他的‘食脑之术’。我只有一条命,只做这一件事。”我说。
对抗“匈卫”是江湖
想都不敢想的事,就像当年齐天大圣孙悟空妄图对抗西天如来,却被如来的翻云覆雨之手挥掌打落,镇压于五指山下。
我有自知之明,也有必须完成的目标,这两者并不矛盾,就像飞蛾扑火、春蚕吐丝一样。明知要死,但必须死得有意义、死得有尊严。
“走吧,后门,得手之后,前门出。”我说。
夕夕还想再说什么,被我轻轻摇阻止。
这时候,咬着牙一条道走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抵达咖啡馆后门时,我按住夕夕的肩膀,低声说:“你等半分钟,里面没有动静,你再进。”
既然我们假扮燕歌行与白芬芳,那就必须不能让两个“白芬芳”同时出现在咖啡馆里,那样一切就都穿帮了。
夕夕点,立刻横移,藏在
影里。
这条五步长的短巷非常僻静,除了一个绿皮垃圾箱,再也不见任何影。
上次,我已经仔细观察过,上方的墙壁、屋檐上没有安装摄像,藏身这里,相当安全。
我推开那扇门,滑步进去,随即关门。
这个时间段,咖啡馆里是没有什么生意的,至少要在三个小时之后,才会有吃饱喝足的游客、闲进来喝咖啡。所以,现在厨房里空
的,四周没有任何声音,只有通向前厅的门侧亮着一盏昏暗的小灯。
我走到那扇门边,侧耳谛听,外面也没有任何声音。
招待已死,短时间内店里肯定招不到合适的
,所以前台也应该是空着的。
“哈呵——”有在外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小子又打哈欠,这才几点就困了?老板娘说,每天晚上都要在这里守到十二点,确定没客来才能熄灯关门。唉,你老是打哈欠,弄得我也困了。来来,别闲着了,咱下象棋,边下便等客
登门吧。”另一个
说。
“唉,咱们是厨师,又不是服务员。拿一份工资,两份差事。反正老板娘不在,几点关门,还不是咱们说了算?”第一个打哈欠的
嘟囔。
“下棋吧,下几盘棋,就熬到十二点了。”另一个说。
接着,外面有摆棋盘、倒棋子的声音,然后就是“啪、啪”的落子声,伴随着两个“当
炮、把马跳”之类的
谈声。
从两个的对话中,我知道白芬芳暂时不在店里,于是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我撤身后退,打开门,放夕夕进来。
厨房的北墙边有一个巨大的食品陈列柜,至少有四米宽、两米半高。这是不太正常的,因为这里是咖啡馆,不是中餐馆,根本不需要冷藏储备大量食物。况且,现在陈列柜上的各种指示灯虽然亮着,柜里的陈列架上却没有任何食品。
我走过去,贴着陈列柜和墙壁之间的缝隙向里看,立刻发现,墙壁里向外透出淡淡的金色光线。很明显,陈列柜是为了遮挡墙上的暗门而设,通往地底的门户就在此处。
很快,我发现了陈列柜背后的控按钮,轻轻一按,陈列柜就无声地向左侧滑开,露出了一扇两米高、一米宽的不锈钢小门,之前看到的金光就是从小门周边的缝隙里漫
出来的。
我向夕夕打了个手势,然后缓缓地转动小门上的把手。
下意识的,我屏住了呼吸,全身肌紧张,以至于握着门把手的那只手臂近乎僵硬。
我不知道门后面有什么,但最可能出现的,就是一条通道,当然也可能是一架电梯,直通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