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送阮黎医生离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这才越过转角。更多小说 Ltxsfb.com近旁左手边的第一扇门的铭牌上有“安德医生”这样的标识，门嵌在墙壁里，接缝十分细密，必须靠近了仔细看才能察觉出来。我和阮黎医生一路走来，所看到的门都是这个样子，反
着银白色金属的光芒。
我收回注视大门的目光，朝走廊前方望去，这条不知道有多长的过道呈现弧形，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外围，让
觉得这栋封闭的建筑里其实就只有这一条路而已。我在脑海里勾勒着这样的场景：建筑就像是
蛋一样，密封的外壳，里面又有蛋白和蛋黄两个部分，这条过道属于蛋白的部分，呈螺旋状盘绕在蛋黄上。而安德医生的办公室，则是在蛋黄的位置。
我没有在办公室门上找到按铃之类的装置，只能试探着敲了敲门，手指关节的肌肤上传来金属的冰冷和坚硬。
这些材质的确是金属。可到底是什么金属呢？我无法确定，在“末
幻境”里学到的材料知识没有给我哪怕是半点帮助。我觉得排除手感，外表有些像是统治局里看到的那些材料，这让我有些疑惑。
只要
脑正常的都会在第一时间明白“末幻境”并不是简单的虚拟现实。就算是亲身经历过，也很难相信，竟然真的存在这种身临其境的虚拟技术。流淌在那个世界中的
真
感，行为和思想，能够套用任何已知的物理理论去解释大多数现象，哪怕是广义相对论和量子理论，也能在其中证实，这样的世界真的是类能够制造出来的吗——如果类拥有这样的技术，就不应该仍旧呆在地球上。
就算火星也不可能制造出这样真的幻境。它简直就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只有“神”才能花上七天的工夫创造它。
就算在这个世界醒来，我仍旧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自己之前存在的世界竟然只是个工产物，自己所珍视的那些。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个虚拟角色。为什么我在现实中所珍视的，咲夜和八景她们也会出现在这个“末幻境”中？她们和我一样接受了实验吗？还有多少接
到这个虚拟世界中？其他，例如白井、森野和席森神父。究竟是“现实世界”存在的物，还是“末幻境”中的虚拟角色？
说实话，虽然过去的记忆正在恢复，但仍旧无法让我完全肯定。如今自己身处的“现实世界”和那些技术员提到的“末幻境”，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用这具残弱的少年身体，走在这条封闭的长廊中，和阮黎医生的
谈，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没错。植的记忆告诉我的理
，这个地方和这个残弱年少的自己，还有那些残酷的记忆之梦，就是最真实不过的现实。但我的感时而会变得混
，觉得自己并没有从因为过去记忆而产生的梦境中醒来，反而掉了另一个更加真的梦境中。
也许，其实我是在希望这个“现实世界”是一场梦，所以拼命想要找出它的“
绽”。
“既然到了。为什么不进来？”从门上发出的声音将我从恍惚中唤醒。
我用目光寻找发声装置。但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不懂开门。”我这么对大门说。
“哦，你连这些记忆都失去了吗？”门上传来的声音如此说到。
不过，我却觉得说“失去”其实并不恰当，“没有找回”更加贴切。我猜测里面的一直在观察在站门外的自己，现在说的这句话也是一种试探，往更坏的地方想。这句话甚至是对方在对我进行心理暗示，加
我的“失忆”状态——这意味着。尽管态度上没有完全表现出来，但这些有可能希望我“失去记忆”。**(..）最好永远都不要想起来。
根据已经恢复的部分记忆判断，这样的可能并不小。仍旧是孩子的时候或许觉察不出来，但是如今回想起来，那个仿佛孤立于世的完全由孤儿和孤儿福利机构组成的小镇，真江和其他突然感染的病毒，以及及时赶到的救援员，可疑之处简直数不胜数。
我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和
谋论去揣测潜藏其中的影。
我没有回答对方那个看似自问自答的问题。里面的应该就是安德医生，他通过看不见的传声器对我说：“将手掌放在门上三秒，系统会对你的指纹和惯压力进行识别，有的时候，你还需要根据提示使用视眼膜，不过我的办公室没有这样的要求。”
“惯压力？”我一边将手掌放到门上，一边提出自己的疑问。
如果我认定对方在对我进行心理描述，那么每一次谈话都是锋——就像阮黎医生说的，我会因此疑神疑鬼，疲惫不堪，可是我又有什么好的对抗方法呢？现在，我又下意识认为，这次对话又是一次试探。
不过，我不需要在这个问题上假装，因为我的确不知道所谓的“惯压力”到底是指什么，尽管我能从它的字面意义上猜出它是什么。
“关于实验，你还记得多少？”安德医生打开抽屉，一边取出一套文件夹，一边问到。
“说实话，一点都记不得了。”我摇摇。说：“我刚醒过来那会，简直不相信自己真的是在‘现实世界’里，觉得这就像个离奇的梦境……我之前所经历过的那些。到底算什么？”
“按照你的况，的确会出现这种后遗症。不过，你该庆幸自己还能醒过来。”安德医生说：“实验治疗在原计划中本来会持续更久，而且你的身体遭受病毒的摧残太过严重。已经濒临死亡，匆忙的调整，加上那么激烈的剧本。在计划的最初，我判定你能再次醒来的几率不超过百分之三十。”
“可能如此之低，你还让我进行实验！？”我刻意用上愤怒的语气斥责道。“真不敢相信，你还有脸说需要我的支持。”
“如果不采用我的计划，进行那种程度的实验疗法，你还能坐在这里发脾气的机会连百分之一都不存在。”安德医生板着脸，用锐利的目光凝视着我说。
我想了想，摇摇说：“我仍旧无法理解，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如果你真的需要我的支持，那么你必须重新为我解释你的计划。还有。我醒来前呆的地方到底是什么东西？真是难以想象，它真的是类造出来的？”
安德医生和我用眼神锋了好半晌，我强硬地不避让视线，最终，他似乎妥协一般，将文件夹打开了。
“没错。是由造出来的。”安德医生说：“而且，是利用了在尝试对你和其他病进行治疗时所得到的阶段成果和副产物制造出来的……十分可怕的工具。我们用‘末幻境’来称呼它。”
“为什么叫做末幻境？还有，这种幻境是怎么构造出来的？”我装作迫不及待地追问到。安德医生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一页又一页地翻动报告，不一会，我就催促道：“你必须跟我一清二楚地说明白！”
“真是
躁的子……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和我的预期稍微有些偏差。”安德医生抬起视线，看向我说到。
他的语气不太平静，仿佛他真的对我的这般表现感到失望和疑惑。不过，我无法确定，他心里真的这么认为。我觉得自己的表现应该更符合他的希望，而且，也并不是完全无法解释。
“你的说法，就好象我以前的表现更好似的。”我紧盯着他，说：“过去的我，是个怎样的？”
安德医生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从鼻子里发出哼笑声。
“不得不说，过去的你比现在的你优秀百倍。”
“可是，你却让那个我消失了。虽然我对现在的自己没有什么不满……”我针锋相对地用锐利的目光盯着